木忆荣说他虽然知晓榆树妖怪之事儿,只是子虚乌有。
但却不能肯定,这闹妖怪的事件,与何人有关?
说完这些的木忆荣,看向瑞草笑了笑:“我在纠结这个问题的时候,瑞草亭长则是认为这是在浪费时间。首先,应该先调查刘景山是否就是那个海大人的证据。”
木忆荣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看了一眼对他讲述没有半点儿反应的瑞草,在心里叹了一口气。
这女人,还真是拿他的话当耳旁风!
木忆荣告诉侯虎与侯猴,他不认同瑞草的提议,并告诉瑞草,调查案件要循序渐进,不能遗漏一丝的线索,否则到了后面,很难将整个案件串联起来看。
且遗漏线索,容易造成管中窥豹的局面,弄错犯人,甚至造成冤假错案。
侦查,就是发现一宗案件的所有点,再将这些点连成线,形成一个面,锁定的最终犯人才不会出错。
若是少了其中一个点,就无法将所有线连在一起,看到的便也只是片面。
如此,又怎能抓到真正的犯人!
木忆荣对瑞草讲了一大堆长篇大论之后,道他虽然不赞成瑞草的说法,但是同意了瑞草的侦查请求。
于是,夜探整个刘府的瑞草,在刘夫人的房间内,发现了那一箱三百多两的银子。
木忆荣知晓了这一箱银子的存在,第二日就着重调查了刘景山和刘夫人二人的家世背景。
刘景山的养父母,曾经也算是临潼县的富户。只是,后来家道中落,还欠下了不少外债。
刘景山接手养父母的生意后,做得风生水起,不仅还清了债,还小有积蓄。
只是,后来刘景山为了圆做官的梦想,用银钱四处打点,将所有积蓄都花光了。
至于,刘夫人的娘家,并非富户,陪嫁的嫁妆也少得可怜。
所以,这三百两银子来历十分蹊跷可疑!
联想到那位夜访万金赌坊的海大人,极有可能是去结账收钱,木忆荣不禁猜测,这箱银子是从万金赌坊那里赚来的脏银。
由此,刘景山就是那位万金赌坊老板这条线,渐渐清晰起来。
然后脑中逐渐清明的木忆荣也忽然意识到,刘府前两年开始传扬刘夫人当年陪嫁颇丰的传闻,很有可能是刘景山在为这些来历不明的银两铺路。
由此可见,刘景山乃是一个心思深沉,善于提前布局的人。
这样的人,一般掌控欲都很强,所以不可能任由朝贵全权掌控万金赌坊而放任不管,定是有所部署。
于是,他又联想到了朝贵被杀一案,十有**,就是刘景山所为。
几个点浮出了水面,连成了几条线,可是并不明朗。
只是他万万没有想到,刘景山竟然如此心狠手辣,因担心小桃泄露对他不利的信息,而将无辜的小桃杀死了。
不过,也正因为如此,木忆荣肯定了,袭击刘景山的那个人,并非是什么替朝贵报仇的路匪,而极有可能乃是刘景山的同伙儿。
袭击刘景山的那个人,在小院书房的房梁上,留下了一块儿绿色布料,与小桃死亡柴房承重柱上面留下的丝线,出自同一件绿色衫裙,由此可见,极有可能是一人。
若装扮榆树妖怪的人是路匪,他的目的是伤害刘景山,给万金赌坊的伙伴儿报仇雪恨,根本没有理由和必要冒风险,多此一举的杀死小桃。
毕竟,刘府又不是他的家,想来就来,想走就走,无端给自己制造没必要的风险,一般人都不会干这样的蠢事儿。
并且,从对小桃身死的调查来看,这个凶手熟知刘府的事情,很有可能就是刘府之人。
案件变得越加明了,只是木忆荣在柳府寻找这个可能是凶手的人时,没想到,庞管家也死了。
昨夜,木忆荣于朦胧雨中,在看到那个趴在树上的榆树妖怪的古怪姿势,以及逃走时的样子之后,记忆的大门一下子打开了,联想到之前对刘府下人的盘问,他想起了一件非常关键的事情。
庞管家的死,留下了太多线索,但也多亏瑞草发现线索和证物的能力,不仅破解了尸体悬于半空的秘密,还发现了庞管家屋内藏着的账本。
原本以为杀了庞管家就万事大吉的刘景山却不知,他完全就是在自掘坟墓!
侯虎与侯猴听完,表示他们二人为了看守装病的刘景山,没能参与到这件诡异案件的调查之中,真是十分遗憾。
侯猴道他还有一事儿不明,庞管家的尸体是真的悬于树下,而非被风吹起的衣服,瑞草是如何看穿其中把戏的?
木忆荣笑看向瑞草,等她来揭秘,侯虎与侯猴也满眼期待和好奇的盯着瑞草。
瑞草将两块儿透花糍塞进嘴里,含糊不清的回道:“很简单,庞管家尸体的外衫上,穿了线。”
瑞草一向言简意赅,掐头去尾,再加上她思路与众不同,旁人一般听不太明白,木忆荣无奈的摇头,帮忙解释。
瑞草在查看庞管家的尸体时,发现他的衣服向上跑得十分严重,堆在脖子处,就像是有人向上提拉了他的衣服一般,十分古怪。
于是,她就扒下尸体的外衫,借着旁边班房透出的烛光,仔细查看起来。
不过,也是瑞草眼神儿犀利,发现衣服的肩膀和脖领处,有几处细小的针眼儿,并在树上,发现了两三条断掉的葛丝。
葛丝几近透明,细若蛛丝,极不易被察觉发现。
即使有人发现,也会觉得那只是被撞破的蜘蛛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