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九亲王听到小宦官惊恐的指着车上冰鉴,到里面有死人,一下子就冲了过去。
木忆荣也紧随其后,二人伸头朝冰鉴内望去,就见棺材一般的冰鉴内,装着一个人,一个死人,身穿灰白色道服。
众人看到冰鉴内竟然停放着一具道士尸体,全都吓得连连后退,只有十九亲王、木忆荣,大理寺卿木敬忠三人站在冰鉴近前,双眼紧盯冰鉴内的尸体。
瑞草则是好奇的望着一脸猪肝色的户部尚书钱友粮,钱友粮在意识到他刚才含在嘴里,那块儿奇臭无比,味道儿好似马尿的冰块儿,可能是尸水凝结而成之后,再也忍不住,将昨天晚上吃进肚子内的隔夜饭都给吐了出来。
轩辕离听到冰鉴内有死尸,想要起身查看,但被总管大太监梁辰拦住,轩辕离只好命梁辰过去看看。
梁辰走到马车近前,也被里面的尸体骇了一跳,急忙连跑带颠的回到轩辕离身前,将自己所看到的如实禀告。
轩辕离立刻一拍椅子把手,问众人这是怎么回事儿?
众人谁都没有回答,气恼的轩辕离就点名道:“户部尚书钱友粮,贡冰存放在户部司农寺仓库,竟然出了这样的事情,你可知罪?”
吐了一个昏天暗地的钱友粮,也顾不上擦脸上因呕吐流出的泪水鼻涕,急忙跪在地上,连连叩首,道臣罪该万死,罪该万死。
轩辕离不耐烦的一挥手:“你死之前,去给朕查明白,那尸体到底如何被冻进冰鉴里面去的?”
钱友粮闻言连忙起身,跌跌撞撞的跑到冰鉴近前,朝里面望了一眼,忍住呕吐,瞪向被唤来的仓部三个主事儿喝问:“这是怎么回事儿?”
仓部管事儿之一的钱友财,乃是钱友粮的亲堂弟,也是仗着自己堂哥乃是户部尚书,才谋了这样一个差事儿。
他今日负责对圣上赏冰做记录,原本以为是一个在皇上面前露脸的美差,结果万万没有想到,竟然会遇到这样的事情,急忙跪在地上,表示不知。
仓部另外两个管事儿,也是全然不知好好的冰鉴里面,怎么会有一个死人。
户部尚书钱友粮气得上去踢了堂弟钱友财一脚,低声问他是不是不想要脑袋了,说着给钱友财递了一个眼神,让他往凌人身上推卸责任。
钱友财脑子没那么灵光,没有什么随机应变的能力,但他也知道,这件事情绝对不能往自己身上揽责任,竟然眼珠一转,道那冰鉴当中的人,定是酷暑难耐,自己钻进冰鉴内消暑,结果被冻死了。
户部尚书钱友粮恨不能将自己这个脑袋缺根弦儿的堂弟塞进冰鉴里面,觉得此生最大的败笔,就是听信族老们的推荐,将这蠢货堂弟弄到手下当官。
钱友粮虽然愚蠢,但是另外两个仓部主事儿不傻,立刻道他们确实不知何故冰鉴内藏尸,定是掌管冰窟的凌人搞的鬼。
钱友粮找到了台阶,立刻喝骂掌冰凌人:“你们这些狗奴才,还不快点儿老实交代,是如何将这死尸冻在贡冰之中,又如何装进这冰鉴之内?”
掌冰凌人管事儿加上其下面的凌人,一共有三十几人,全都趴在地上连连叩首,道他们不知。
钱友财见钱友粮责骂凌人,这才反应过味儿来,立刻扯着破锣嗓子,大喊大叫。
“贡冰就是你们这些家伙负责从冰窖运送至此,全程皆由凌人负责,怎么可能会不知道贡冰当中藏了一具尸体!”
钱友财的声音比太监还要尖细,震得钱友粮耳朵疼,让他小点儿声,不要惊了圣上。
然后黑着脸看向掌冰凌人:“仓部钱主事儿说得一点儿没错,你们负责看守冰窖,搬运贡冰,怎么可能会不知道冰鉴里面装了一具死尸。快点儿老实交代,免得你们一家老小都要受到牵连。”
皇帝要赏给众臣的贡冰,结果里面冻了一具尸体,惊吓了圣上龙体,恶心了两班朝臣,这可是掉脑袋的大事儿,凌人自然不敢承认出错,连连叫冤。
轩辕离在殿前坐了这么久,早就疲乏难耐,如今又出了这般令人气闷上火的事情,脾气终于爆发,厉喝一声,吓得所有人全都跪在地上,噤若寒蝉,大气儿都不敢出。
总管大太监梁辰急忙给轩辕离递茶润喉,然后又帮其抚背顺气儿,怒火被压下一些的轩辕离,看着下方跪着的众人,有些气喘道:“查,大理寺去给朕好好查查,是什么人将这死尸,放进贡冰之中?”
说着,伸手指着户部仓部三位主事儿还有一干凌人:“全都给朕抓去大理寺审问,问出这事儿是谁干的,朕要灭他三族。”
户部的仓部三位主事儿急忙叩首喊冤,一干凌人也是大呼冤枉,只有十九亲王凑到怒火难消的轩辕离近前,一边劝轩辕离消气,一边自告奋勇的要为轩辕离排忧解难,与大理寺一同协查此事儿。
皇帝的忍耐已经到达了极限,对十九亲王道了一句你自己看着办,就当起了甩手掌柜,由梁辰搀扶着,回寝殿纳凉休息去了。
大理寺接手此案,户部司农寺的仓部三位主事儿,还有掌冰凌人全都被留下审问。
户部尚书钱友粮因为自己堂弟可能涉案,又因此案发生在户部管辖,即使身体因为呕吐十分不舒服,也是硬着头皮留下。
还有一些爱看热闹的人留了下来,剩下的朝臣,全都骂骂咧咧的出了宫。
原本应该是君臣尽欢的赏赐,结果闹得大家全都恶心得要死,估计今天一天都不用吃饭了。
大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