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草问沈亮亮,还有什么想要分辩的?
沈亮亮眼神透着哀伤,看着沈夫人:“怜君,我至今还记得,当初与你相识时,我曾经称赞你的名字好,有怜爱疼惜夫君之意。”
沈夫人听到沈亮亮这话,思绪一下子回到从前那个他们两个最初相识的岁月当中。
沈亮亮道他们两个是年少夫妻,竹马青梅,两小无嫌猜。
曾经也是花前月下,恩爱异常,他还记得,家贫如洗之时,寒冬腊月霜雪连天,二人饥寒交迫,却是身无分文,窝在柴火“噼啪”作响的灶台前,看着锅中水渐渐烧干,饥肠辘辘,有气无力的沈亮亮心中不由得生了轻生的想法。
沈夫人大字不识多少,但是性子乐观,她道她娘曾经过她算过命,说她乃是大富大贵的命,兴夫旺子。所以她相信,沈亮亮将来一定能够有所作为,千万不能自暴自弃。
沈夫人说完这些话,披上衣服,道男人要保存好自己的颜面,她一个妇道儿人家不怕丢人,然后推开漏风的木门,顶着漫天风雪,出去讨饭。
沈亮亮的脸被灶坑中的火焰照得通红,上面挂着两行清泪,就是从那一刻起,他励志要成为蓝田县城最有钱的人。
沈夫人讨回来的一碗饭,令二人看到了生的希望!
当时,二人用这一碗饭,煮了一大锅的稀粥。捧着被稀释得能够数清楚米粒的稀粥时,夫妻二人脸上的笑容,仿若得到了整个世界。
那一碗风雪天讨来的冷饭,成就了今天的沈亮亮。
当年夫妻二人吃过的苦,一起走过的路,却没能令二人感情更坚定!
东成西就的沈亮亮忙于应酬,扩展事业,贪恋红颜,常常忘记归期。
门前迟行迹,一一生绿苔,沈夫人独守空闺,坐愁红颜老!
平贱夫妻百事哀,沈亮亮夫妇二人却正好洽洽相反,富足滋生贪欲,使他们离心离德。
有钱了的沈亮亮,似乎要将从前未享受过的东西,全都用力的享受一遍,仿佛这样才能填补他过往的遗憾。
可能也是因为曾经都吃过贫穷的苦,所以更害怕失去拥有的,再次回到那饥寒交迫的从前。
沈亮亮夫妇二人,都将金钱看成生命当中最重要的东西,从而忘记了什么才是真正最重要的。
沈夫人听到沈亮亮提起从前过往,思及一去不返的美好,心内也是感慨万千,不由得泪流雨下,朝沈亮亮靠近。
“沈郎,投案自首吧!我们的罪,就由我们来承担结束,不要影响祸及到孩子。”
沈亮亮双眼噙泪,朝沈夫人伸出手,瑞草还来不及喊一声“不要”,沈夫人就将自己的手搭在了沈亮亮的手上。
原本双眼噙泪的沈亮亮,一下子目露凶光,紧紧抓着沈夫人的手往他身前一扯,不知何时从袖中抖出的匕首,一下子就抵在了沈夫人的脖子上。
眼前熟悉的一幕,令瑞草忍不住扶额,心说怎么又来了!
快速起身的木忆荣绕到桌前,冲一脸狰狞的沈亮亮大声喊话,让他不要胡来。
瑞草凑到木忆荣身侧,让他见机行事,不要又跑去代替充当人质。
木忆荣也将自己的脑袋凑近瑞草半分,压低声音道他去吸引沈亮亮的注意力,让瑞草看准时机就出手,千万记得要留沈亮亮一条性命,也不要一怒之下,就把沈亮亮踢飞。
瑞草表示她才刚恢复人身没多久,可不想做什么冒险的事情,以免当众来一个大变活鸟!
所以要速战速决,出手时,一定要确保将沈夫人救下,并将沈亮亮制服。
瑞草的话听上去有些难度,木忆荣闻言不免有些担心,正要开口时,摇摇晃晃的柳轻烟突然挤到二人中间。
“忆荣哥哥,我”
脸色苍白,额头上全是细密汗珠的柳轻烟,只说了这五个字儿,就一下子昏倒在木忆荣怀中。
柳师承见自己女儿昏倒,惊得急忙上前呼唤柳轻烟的名字,并让程元祥快去请大夫来,场面一下子变得混乱起来。
沈亮亮趁乱,拖着脖子被匕首划破的沈夫人退到衙门口,一只手臂紧紧的勒住沈夫人的脖子,另外一只手臂朝围堵在门口的众人挥舞手中匕首,大声驱赶人们给他让开一条路。
大理寺的问事大川等人已经围上前,让沈亮亮快点儿放了沈夫人,束手就擒,他是绝对无法从衙门里逃出去。
双目赤红的沈亮亮,根本听不进警告,不停的朝门口的围观群众挥舞匕首,眼看着,就要冲出门去。
忽然,从门口的人群后,冲进来一个小小身影,一下子扑到沈亮亮近前,抱住他的大腿哭喊道:“爹,你不要伤害娘亲,不要伤害娘亲。”
带沈亮亮儿子来的沈夫人婢女青桃,一下子跪在沈亮亮脚边,不停朝他磕头,恳求他放了沈夫人。
沈亮亮低头看向抱着他大腿哭泣的儿子,目无表情的一脚踢开:“你心里只有你娘,可曾有过我这个爹。”
沈亮亮的儿子被掀倒在地,沈夫人发出一声惊呼,青桃急忙将孩子扶起。
周围围观的群众见沈亮亮这般无情,全都气愤异常,就要上前与其理论,结果沈亮亮毫不留情的用匕首划伤沈夫人的脖子。
鲜血一下子流淌到沈亮亮手臂上,众人发出一声惊呼,纷纷后退。
双目赤红,彻底变成魔鬼的沈亮亮,一边威胁众人谁敢上前,他就捅死沈夫人和上前的人,一边勒着沈夫人,移到衙门的大门口处。
然后贴在沈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