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皇子与江清河,明显是隐藏了什么秘密,木忆荣不禁直接点明。
二皇子没想到木忆荣会如此直白,微微一怔,但随即立刻挺直腰板儿:“本皇子可以发誓,那两个花瓶绝非本王监守自盗,否则本皇子就被父皇踢出上京城。”
二皇子这誓发得有些严重了,可见他真的可能与失窃案无关。只是,这并不能令木忆荣彻底完全的相信二皇子。
跟在木忆荣身后的二皇子,眼见他们在西市穿过一条条狭小巷子,朝更加隐蔽昏暗的地方走去,不禁蹙眉,责问木忆荣:“你带本皇子来这种鬼地方,做什么”
狭窄巷子的尽头,堆积着大量的杂物破烂,散发出一股流浪狗尸体的腐臭气息。
二皇子立刻用袖子掩住口鼻,看着自己掐金线、嵌宝石的靴子厚底上沾满泥巴,不由得停下脚步。
瑞草从二皇子身边掠过,走到木忆荣身旁时,扭头对愁眉苦脸的二皇子道:“你若是怕脏怕累,就先回去。”
二皇子并不完全相信木忆荣与瑞草,怕他们不尽心办案,才会一直跟着盯梢儿。
“本皇子不是怕脏怕累,只是只是想要知道,你们这是要去哪里”
停下脚步的木忆荣朝前伸出手,指着前方一个由阻街杂物堆积形成的一个狭小门洞:“到了,就在前面。”
二皇子站在原地未动:“那里面是什么地方”
“进去就知道了。”
木忆荣说完,大跨步朝那个由杂物堆积形成的小门洞走去,在穿过门时,两旁的杂物还朝着下方滑落下来,仿若暴雨过后的泥石流,发出一阵“叮叮当当”的声音,骇了二皇子一跳。
硬着头皮的二皇子,一边躲闪两边滑落下来的杂物,一边捂着脑袋快步钻进杂物堆积的门洞,生怕自己被这些散发着不友好气味儿的杂物淹没淹埋在下方。
二皇子暗暗发誓,这个鬼地方,他以后绝对不会再踏足半步,否则他就被这些杂物淹埋在下方,变成了一条咸鱼。
一脸苦大仇深的二皇子,双臂一直护在脑袋上方,肥大的袖子像是两个猪耳朵,不停的扇在他的脸上。
他一边在心中咒骂,一边紧紧跟在木忆荣身后,也不知道走了多久,忽的一下子撞在了停下脚步的木忆荣身上,险些撞个跟头儿。
“你怎么忽然停下来,也不知会本皇子一声。”
二皇子愤然的放下双臂,眼前顿时一亮,金灿灿的光芒一下子撞进他的双眼当中,却并非源于阳光。
清新的水果香气与油腻腻的烧鸡香气,彼此争斗着,一同闯进二皇子的鼻子,他瞪大双眼,不敢相信的看着眼前的一切。
四根盘龙柱支起的窝棚,被装饰得金碧辉煌,地面铺着厚重的西域波斯地毯,四周堆满了各种贵重器物,闪耀璀璨光芒,仿若天神宫殿一般。
奢华与简陋共存的窝棚正中,放着一个巨大的黄金椅子,一个老头儿窝在黄金椅子的柔软鹅绒垫子上,舒服的张开嘴,正在吃旁边跪在地上女子纤纤玉手递上的提子。
四个昆仑奴,像是四个铁塔,面无表情的站在巨大黄金椅子的四周,健壮高大的身躯给人带来非同一般的压迫感,绝对没有人敢在他们面前随便撒野。
二皇子生长在上京城,从来不知这上京城当中,会在一片垃圾堆中,有这样一个令人咋舌的地方。
木忆荣上前一步,朝坐在黄金椅子上的老头儿拱手行礼:“长老,许久不见,身体可好”
老头儿笑着从黄金椅子上面站起身,身材几乎与他身后的黄金椅子一般高,手中拄着一根儿描金打狗棒,身上穿着一件儿破门帘子一般的麻布衣服,一根儿麻绳扎在腰间,虽然穿着十分破旧,但却很是干净。
老头儿个头虽然矮小,但是声若洪钟:“木侍郎,贵人登临贱地,是有何赐教”
“长老客气了,本官来此,是想请长老帮忙寻一个人。”
“这上京城内,还有大理寺官差找不到的人吗”
普天之下,掌握灵通消息的地方,并非官府衙门,而是窑子与乞丐。
眼前这个五短身材的矮小老头儿,就是现今上京城内乞丐帮的长老,没有人知道他的真实姓名和来历,都唤他做长老。
走街串巷的乞丐,给长老带回大量消息,长老将这些消息,贩卖给想要的人。
而这个黄金窝棚,并非是长老一人打造而成,是由上京城几代长老共同努力,得来的成果。
如果,你觊觎这里的财富,动了邪念,恐怕就得问问长老手中的打狗棒同不同意。
上京城每一代的长老都功夫了得,眼前这一位也是
木忆荣在还未成为大理寺侍郎之前,曾经在街头小巷子中,见到过长老。
那时的长老也还不是丐帮的长老,只是一个从外地来京城寻找女儿的老人,不知被什么人打伤,昏死在街头,险些就一命呜呼。
是木忆荣背着他,送去了医馆诊治,救回了一条命。
之后,木忆荣不知道长老经历了什么,为什么就成为了上京城乞丐帮的长老
二人喝酒时,他曾经问过长老的过去,但长老只告诉木忆荣,自己的女儿叫做“润娥”,长得和天仙女一般漂亮。而长老之所以留在上京城,成为乞丐帮的帮主,就是希望借助丐帮的力量,找寻到失踪的女儿。
可惜,直至今日,长老帮很多人找回了他们失去的东西或人,而他自己的女儿,却如石沉大海一般,没有一丁点儿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