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学士府,四四方方的雅致厅堂内,坐在椅子内的翰林院大学士严高精神萎靡,看上去早朝之事儿对他打击不小,原本圆润的脸庞,似乎都消瘦了不少。还有那双总是犀利有神的眼睛,眼角也垂头丧气的耷拉下来,拒绝着外界的打扰。
木忆荣领着瑞草上前,向翰林院大学士严高拱手行礼。
严高大学士挤出一个和蔼笑容,让二人落座,道他与木忆荣的父亲同殿为臣,彼此敬重,但因大理寺公务繁忙,翰林院的国子监和弘文馆又忙着为国家培养栋梁之才,所以二人平日里甚少来往,真是十分遗憾。
严高大学士还叹息自己曾请木敬忠到家里做客,但因二人在时间上很难凑在一起。今日木忆荣前来拜访,他感到十分高兴,希望木忆荣一定留下吃个便饭。
官场的客套话,木忆荣听得太多了,心中暗道:你若是真心想请我做客,方才就不会将我们拒之门外了,何必非得逼着我提到书生仲举的名字。
只是,现今看这严高大学士除了一脸的病容,并没有心虚的样子。
严高大学士不可能不知道木忆荣二人来此的目的,只是他这只老狐狸,善于伪装。
今日早朝,面对证据充足的情况,他还不是全身而退了。
与这样官场经验老到的人周旋,若是没有确凿的证据,令他亲口承认指使他人杀人,恐怕很难令其认罪伏法。
木忆荣在大理寺也当差数年,揣测严高大学士的心理,既然对方敢见大理寺的官差,就表明其有十足的把握,自己所做之事儿不会露馅儿,那么他就不如单刀直入,把事情摊开来讲,然后从对方细微的表情变化中探看一二。
听到木忆荣提起贡院刺杀案,严高大学士并没有任何的慌乱,只是深深的叹了一口气,道他听说了考场内发生的事情,感到十分惋惜,还好此事儿并没有影响今年的恩科考试。
说到这里,严高大学士又不禁深深的叹了一口气,道今年的恩科考试注定不会安稳结束。
然后他随即又一脸委屈的表示,鸿胪寺卿俞润生想要往上爬,也不应该弄出这样的手段,这会严重影响今年考生的成绩。
圣上和大皇子都太过纯善,才会被小人利用上当。
木忆荣若是不知晓内情,还真得被大学士严高这副满心委屈,又忧国忧民的样子给骗了。
“大学士,那位书生仲举,你可认识?”
将话题从新转回来的木忆荣,丢出问题,等待答案。
大学士严高不假思量的就点头:“每年恩科考试,都会有一些在地方小有名气的贡生举子参加,而翰林院因为为国家培养栋梁的职责所在,都会提前注意这些名声在外的学子,看其是否有真材实料。而今年比较有名的几个考生当中,书生仲举都是数一数二较为出色的一名。”
说到这里的大学士严高,笑着看向木忆荣称赞道:“就像当年木侍郎参加科举考试时,大家也都一致认为,你乃是状元之才,必当榜上有名。今年的书生仲举亦是如此。”
“大学士可知,这位书生仲举曾经得了泄题试卷,并意图揭露此事儿,只有受人拦截,惊险躲过。但在隔日,便被人在贡院号舍内被人杀害?”
脸色微微一变的大学士严高摇头表示不知,道以书生仲举的才学,根本不必作弊。此事儿,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木忆荣将十九亲王与大皇子亲眼见过那份儿泄题试卷的事情说了,大学士严高一下子沉默下来,口中喃喃的念着大皇子的名字,似乎在品味着什么难以形容的东西。
过了半晌,变得越加没有精神的大学士严高,一脸抱歉的表示,他对书生仲举并不熟悉,只是听过他的名号。
若是书生仲举之死与泄题有关,木忆荣不防去刑部走一趟。
现如今,涉嫌泄题的贡院掌院学士,以及的侍卫,都被羁押在那里,想必木忆荣前去调查,应该能够问出一个结果,抓到凶手。
下了逐客令的大学士严高,说完这些就咳嗽起来,待咳嗽完毕后,声音虚弱的再次向木忆荣表示了歉意。
道他有心留二人一同用饭,但眼下看来,他没办法招待二人了,真是十分的抱歉。
站起身的木忆荣请大学士严高不必如此说,是他们应该感到抱歉,大学士竟然身体欠安,还请多多休息,他们就不再多做打扰了。
只是,木忆荣走了没两步,就忽的停下脚步,有些歉意的回头。
“大学士,方才忘记问一件事情,你可认识在西市吉祥如意店铺内的包中?”
迟疑了两秒钟后的大学士严高摇摇头,表示不认识。
直到最后,大学士严高都表现出亲切慈爱的样子,邀请木忆荣改日再来府上做客。
而当木忆荣与瑞草二人离开后,大学士严高立刻挺直了脊背,双眸囧囧有神的唤来管家,命其亲自前往大皇子府上递帖子,道他要去前往拜访。
走出大学士严高的府上,木忆荣朝拐角处使了一个眼色,守在那里待命的大川几名问事,立刻点头示意,会留下盯梢。
虽然,大学士严高情绪掩藏得非常好,但他那些细微的表情变化,没能逃过木忆荣与瑞草的眼睛。
二人一直认为,大学士严高绝对知情书生仲举因何而死。
接下来,离开大学士府邸的木忆荣与瑞草二人,又去分别去拜访翰林院内阁学士、国子监祭酒。
只是这二人皆以身体不适为由,拒绝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