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三个时辰后的早朝,康崇庆带着印有黑衣人老七血手印的供词,参奏工部中大夫于尚安掳走十九亲王,并将其杀害,且还杀害十九亲王内侍小筷子,以及驱使黑衣人袭击大理寺侍郎木忆荣,毒杀欢香楼妓子青嫣等案件的奏章。
只是可惜,被捕的三名黑衣人当中的两名,在交代完罪行之后,撞墙身亡了。
于朝堂之上勃然大怒的轩辕帝并没有如往常那般发飙掀翻桌子,他命梁辰将奏章上呈上来,在仔仔细细看过之后,双眼透着寒意的看着跪在下方的康崇庆:“你确定,十九亲王真的死了?”
浑身抖得十分厉害的康崇庆,额上全是冷汗,急忙匍匐在地,声音颤抖的回道:“回禀圣上,据那些黑衣人恶徒所言,十九亲王确实遇害了。”
闻听此言的轩辕帝,险些一口气没有上来,顿时好似霜打的茄子一般,浑身无力的瘫软在椅子上。
梁辰见轩辕帝这般样子,也不敢上前规劝,只能站在一边干着急。
过了好半晌,轩辕帝才有气无力的抬起手,朝下一挥:“杀,都给朕杀了,给小十九陪葬。”
站满朝臣的朝堂内鸦雀无声,没有人敢开口说话,就连大气都不敢出一下。
若是十九亲王还活着,轩辕帝发飙的时候,最起码还有人能够劝得住他。
但如今十九亲王不在了,没人能够再劝阻轩辕帝,若是他发起飙来,将整个朝堂上的官员都杀了,也不稀奇。
下朝的时候,腿软的御史中丞康崇庆是被人搀扶着行出含元殿,他从里到外的衣服全都被汗水浸湿了,面如死灰,就跟生了一场大病一般。
其他官员的面色也都十分难看,额上满是汗水,想要上前安慰康崇庆两句,但又不知该说什么,一个个摇头叹气,快步离开含元殿。
十九亲王的案子,能够这样落下帷幕,算是不幸之中万幸。
众人都希望赶紧料理十九亲王的后事儿,千万不要再旁生枝节!
载着轩辕帝的龙辇,行至太极殿前就戛然而止,梁辰见还未到西堂门口,便上前欲训斥车夫,为何提前停车?
结果他刚上前几步,就看到一身素衣,未着粉黛的于贤妃,带着三皇子轩辕澈,跪在前方,急忙上前施礼。
“天寒地冻,贤妃娘娘您这是何苦,请快快起身,谨慎冻坏了身子。”
梁辰说着,就伸手欲将三皇子拉起,但被于贤妃拦住。
双眼垂泪的于贤妃,朝着轩辕帝的龙辇磕头请求道:“请陛下见臣妾一面。”
刚刚在朝堂上,得知十九亲王确切死讯儿的轩辕帝,三魂七魄都离体了。
这一会儿,他总算是缓过一口气儿,坐在车内正在闭目养神,忽听到于贤妃的哭喊,一团怒火直冲脑瓜顶,猛地跳下车辇,大跨步奔到于贤妃面前,抬起手,就要一巴掌抽下。
但轩辕帝看到跪在于贤妃旁边,正瞪着一双无辜又可怜的大眼睛看着他的三皇子之时,抬起的手又无奈的垂下,但仍掩饰不住愤然的朝于贤妃冷声道:“你若胆敢替你兄长求情,朕就亲手砍了你的脑袋。”
于贤妃扬起满是泪痕的脸,急忙摇头道:“陛下息怒,臣妾不敢妄议朝堂之事儿。今日跪在此处,只是想要向圣上表明,家兄性子谦和柔顺,断不会做出这般伤天害理,谋害亲王之事儿。”
轩辕帝闻听于贤妃替自己兄长于尚安狡辩,顿时火冒三丈,抬腿就要将于贤妃踢翻在地,却被于贤妃一下子抱住了大腿。
“陛下息怒,还请谨慎自己身体,听臣妾说几句话。”
难掩怒火的轩辕帝一把将于贤妃推开,一甩龙袍:“寡人看你能说出什么大天来?”
用手拭去颊边眼泪的于贤妃,一把搂住身旁的三皇子轩辕澈,万分委屈的哽咽道:“陛下,外传家兄乃是为了臣妾孩儿,才会杀害十九亲王,陷害大皇子。但是,臣妾从未有过让三皇子抢夺储君之位的意愿,家兄更不可能为此进行谋划,还请陛下相信臣妾所说之言。”
轩辕帝没有言语,只是冷哼一声,于贤妃眼见轩辕帝浑身透着寒气的模样,忍不住打了一个冷战,扯着三皇子就给轩辕帝磕头。
“陛下,臣妾确实不曾有过觊觎储君之位的想法。为证明臣妾之心意,臣妾愿将三皇子出嗣,过继于十九亲王为长子,继承十九亲王衣钵。”
三皇子轩辕澈虽然心智还不太成熟,但也懂得出嗣之意,急忙叫嚷起来:“不要,澈儿要当父皇的儿子,澈儿是父皇的孩子。”
轩辕帝听到于贤妃的提议,不由得眯起眼睛,怀疑道:“你可是出自真心?”
轩辕帝怀疑于贤妃这是用了以退为进的计策,好解决于氏一族眼下陷入的困境。
摆出诚恳态度的于贤妃再次给轩辕帝扣头,表情肯定的点了点头,然后感谢轩辕帝这些年对她与三皇子的照顾。待三皇子过继到十九亲王府后,她就在宫中修行佛法,不死不踏出自己院落半步。若是圣上不愿意看见她,也可将她送出皇宫,到尼姑庵中度过余生。
眼见于贤妃不似说假话,眉头紧蹙的轩辕帝看向哭闹不止的三皇子,深深叹了一口气。
“寡人准奏。即日起,三皇子轩辕澈为十九亲王所生长子,继承十九亲王府,封昭亲王。”
说完,轩辕帝看了一眼于贤妃:“你就在宫中留到朕百年之后,再行离去吧!”
“臣妾谢圣上洪恩浩荡。”
载着轩辕帝的龙辇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