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规矩!
刘邦自己招惹来的麻烦,惹得大日宗追杀于他,怎能让宗派为他顶罪?
这种话你也说得出口!”
山谷之内,纷争尤在继续。
大师姐赵嫣一番话说话,火玉宝座上的赤发中年教主登时勃然大怒,猛然一拍扶手,呵斥出声。
被教主厉声呵斥,赵嫣神色丝毫未变,依旧平平淡淡:“是非曲直,自在人心。
掌教至尊觉得师弟是为了自己,方才召来大日宗的杀身之祸,既然如此,不妨剑问道心,看看自己的道心,能不能承认自己的说法?
在座诸位,若都觉得麻烦是因刘邦惹来。
与你们全无干系。
不妨都问一问自己的道心,看看事实可是如此?”
一听‘剑问道心’四字,场上众人纷纷勃然色变。
“早闻圣女与本门刘邦勾勾搭搭,如今看来,果然是真的了!”
“你与刘邦名不正言不顺,他不过就是你一个姘头而已,即便如此,竟还被他迷得五迷三道,竟敢逼宫师门长辈?”
“呸!不要脸的货色!”
……
叱骂羞辱之言接连响起。
赵嫣处于这恶毒言论漩涡的中心,却静得犹如一株空谷幽兰,她眼神清澈,轻轻一笑:“我与师弟之间清清白白,没有做过丝毫苟且之事。
我亦可自问道心:
我亲近师弟,爱慕师弟,愿意与他结成眷侣。
但我纵亲近他,爱慕他,也从未坏过门规,轻贱自己,损坏师门名声。
此心,苍天可证!”
轰隆!
大师姐赵嫣话音落地,天空中即有雷霆甫动。
那雷霆犹如一道张牙舞爪的金龙,直贯而下,落在赵嫣的纤瘦身影之下,却未损伤她分毫。
她自身反而被这金色雷霆映衬,显得越发高贵圣洁,凛然不可侵犯。
一言落,问道心。
苍天证,问心无愧!
场中,霎时鸦雀无声。
每个人都脸色铁青,但却再说不出一句讥讽赵嫣的话。
她已令苍天证明己身清白。
与她相比,在场这些人,哪个有勇气,哪个敢问心无愧地说一句,刘邦引走大日宗,纯是为了他自己?
他们这些门人,没有因此受到刘邦一丝一毫的恩惠?
他们神色都不好看。
掌教脸色同样铁青,看着下方被神雷包裹的赵嫣,声音沉凝如铁:“赵嫣,不遵师命,不敬长辈,不以门派兴衰为己任,只知趋利避害,实为本门之耻!
以其所犯之罪,本该废黜圣女位,夺去修为,抽去元神,打碎肉身!
然,其为太上教主亲立的下代圣女。
今虽太上教主仙逝,但仍有三位太上长老尚在闭关之中。
依照门规,须将此事呈禀太上长老,旦有两位太上支持废黜圣女,即可将赵嫣废黜。
在此之间,将其镇压于后山寒渊之内。
永世不得脱离!”
这般处置,简直狠绝酷毒。
一些心有恻隐的门人,听到教主如此处置赵嫣这般对门派有功之人,立刻面露怜悯之色。
但在左右二护法冷厉目光扫来之时,又纷纷低下头去,不敢声张一言。
青衫老者张口欲言,赵嫣却在此时转过身来,向他行了一礼:“闫长老,请保重身体吧。
师弟命魂灯未有熄灭,性命便暂时无忧。
待我脱离寒渊之后,踏遍天下,也一定会寻到他的踪迹。
您老就安心等着吧。”
“这、这……”教出了刘邦这样惊才绝艳弟子的闫长岭忍不住老泪纵横,事到如今,他亦回天乏术。
只觉内心无限悲凉。
天已经塌下来了。
“你将被镇压于寒渊之内,竟还想着从那里脱身?
呵呵!
你永世都休想脱身了!”右护法转动着他的骷髅念珠,胖脸上浮现一丝狰狞之色。
他话音刚落,赵嫣冰冷地目光便扫了过来,盯住他看了好一会儿。
被这般毫无生气的目光注视,右护法心里一突,哼声道:“你看着我,莫非就能让掌教至尊收回成命么?呵!”
赵嫣转过目光,看向左护法狻猊道人。
“右护法‘慈佛陀’普善僧人,左护法‘狻猊道人’张信恒,逼压我师弟涉入险境,过后以他为饵,诱使大日宗袭杀……
入云峰首座白英、天外峰首座皇甫昊、积雷峰首座郑归一是非不分,落井下石,狡诈恶毒,自己抵御别派攻伐不利,反诬我师弟办事不肯尽心,致使他被牵扯入大日宗之事中……
真传弟子燕雄、任飞鹰……”
赵嫣的目光扫过一个个被自己念过名字的门人面庞。
每被她念及名字,下面的门人弟子脸色便或青或白,但在她如同羞辱一般的言语下,却无一人敢鼓舌反击。
或心虚地冷哼一声,或别过头去不看赵嫣。
今日圣女被镇压入寒渊的事情,他们皆是暗中推波助澜者。
他们之所以推波助澜要办成此事,亦是为了不让自己丑陋的那一面被现于世人眼前!
为了他们的体面,只能让圣女不体面地被镇压入寒渊!
“我会记下你们每个人的名字,记下你们的每一张脸,你们的每一缕气息!
倘我赵嫣有朝一日能脱身寒渊,倘我师弟命灯熄灭。
我会追你们到天涯海角,一个一个把你们找出来。
把你们斩杀,为我师弟祭奠!”
赵嫣饱含恨意的声音响彻云霄。
场上诸人无不色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