押题一事是严防死守的不传之秘,两兄弟同科中举,而且小的那个年纪才十五岁,那就是确确实实的天纵英才,钱家和万琉哈家的门槛都要被提亲之人踏破了,陈氏只说等小儿子年纪大些再议亲。朱氏却十分有自豪感,挑三拣四的同官媒东拉西扯,被赛桑得知后赶回来阻止,可已是来不及了,不知为何,朱氏为儿子求娶名媛的消息就像长了翅膀,不到半天的功夫就满城里沸沸扬扬。
“小九,有些话哥哥们商量过了,还是要同你说的。瑞明现在说是没有通房,对你一心一意,可你也不估摸下他家在你身上捞到的好处。他对女人并不是不假辞色,相反咱家的丫头见了他都是羞红了脸,还有他母亲摆明了想人财两得,最后还要摆婆婆的谱,在瑞明纳妾的事上拿捏你。现在没到手会推拒,日后呢,他能坚持几次?这是最坏的程度了,你心里要有个准备。你要是对他无心,十个朱氏、碧晶也斗你不过,可你对他……”钱陈礼拉着钱陈群面容整肃,说了一大通从男人好色角度分析的结果。
钱卿瑛怔楞半晌,眼泪毫无预兆的落了下来,就那样一点一滴的砸碎在地板上。
两兄弟着了慌手忙脚乱的凑了过来,平时哄女人的话一句都想不出来,只会说:“妹啊,不哭啊,他不好咱们就换个。”
“哥,我好难过,我的心好痛,怎么办?”钱卿瑛两只手,一手搂住一人的脖子,左右各靠两兄弟半壁肩膀,放声大哭起来。
钱陈礼举足无措的拍了拍钱卿瑛的背,一股火气冲上脑门,冷酷狠戾的赌咒道:“那个王八羔子一家,真敢做到那步,爷让他怎么吃进去的怎么吐出来,以为咱们钱家是好欺负的。”
“对,红刀子进去白刀子出来!”钱陈群也咬牙切齿的附和。
兄弟俩个自动脑补了一下钱卿瑛被婆婆和丈夫的小妾欺负的,病倒在小黑屋的床上独自流泪的场景,这都喊打喊杀上了,不得不说瑞明对他们一家的性格还真是了解甚深,要是他在定然大呼其冤,很多事他都十分避忌着的,还有比自己更洁身自好的吗?
“哟,这是怎么了,九妹怎么哭成这幅样子了,哪个胆大包天的敢欺负了你去?”木氏此刻倒有七分的真心。
今天一天她成了宁波府最得意的夫人,若论芝兰玉树的俊美,谁能敌得过他的丈夫,许多女人都是哭着喊着赶来倒贴的!钱家的生活膏粱锦绣不说,如今丈夫和小叔子的功名也有了,想想自己伤了身子进门四年未曾生下嫡子,丈夫就不容许妾室有孕,给她的体面也是够大的了。她知道其中都有钱卿瑛的功劳,可她说惯了阴阳怪气的话,一时间三人都听差了意思,气氛就是一僵。
钱陈礼冷笑几声,讥嘲道:“你这刻薄无度的女人,到底想要怎样,天下间你还能找到比我妹妹更好的小姑子?!你丈夫我没本事,赚不了那许多银子!你以为你身上穿的绫罗绸缎,嘴里吃的鲍参翅肚都是谁供你的,哦,我忘了,还有你每年从府里扒走的大宗送往娘家的银子。”
“大哥、大嫂都是一家人,别再说了。”钱陈群站出一步,忙不迭的充当和事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