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钱卿瑶越看越生气,一把将所有的婚贴都摔到孙氏的脸上,哭骂道:“家里的两个妹妹都要加个王公贵族,九丫头更是指婚给阿哥之一没跑的,你看看我的,不是庶子就是不入品小官家的嫡子!她们就是天上的云,我就要做他们脚下的泥,这也叫好?!”
婚贴用的纸张都是上好的签纸,质地结实细密,孙氏被重重一砸之下,脸上就被锋利的纸张边缘划了几道口子,血珠子一滴滴的往下落。
钱卿瑶此时已难过的昏天黑地,又是个被生母娇宠的少女,哪里管得上她,直接让丫头赶人。
接下来几日,孙氏每次都被钱卿瑶拒之门外,每次均说:“这辈子再也不想看见她了。”
孙氏这样顽强的从洒扫丫头跻身姨娘再难得的生下了女儿并得以养大,其坚毅程度绝非一般人可比,女儿的憎恶并不会就这样打垮她。真正逼她投缳自尽的最后一根稻草还是苏琦梦那份特地快马送来“姐妹情深”的信件。
苏琦梦在京里已然碰壁学乖了许多,过的并不得以,可她爱贬低别人抬高自己的喜好一点都没变,遇到这样的机会又脑抽的做了这么一茬子的事。先是炫耀自己的富贵荣耀,接着“好心”的安慰钱卿瑶:妹妹有这样出身的姨娘,又是庶女,不用选秀是对的,因为就算去了,被各家贵女冷嘲热讽还是轻的,最重要的是去了也不过是走一轮当陪衬。
气的钱卿瑶让人叫来孙氏撕扯一顿,在她心里不过是自己不好受找母亲撒撒小性子。
孙氏却是因为女儿念一句信文,自嘲一句而揉碎了心,半辈子的守活寡加上近日对女儿婚事的忧心,果觉自己活着就是女儿的耻辱,三尺白绫结束了自己忍辱负重的一生。
待人发现时尸体都冷硬了,孙氏的贴身丫鬟哭诉道:“姨娘心里的苦谁知道,她唯一的指望就是五小姐了,她死前一直反反复复的说因为她自作聪明狠下心肠给五小姐缠足害得您不能选秀,因为她出身下贱,又让五小姐饱受屈辱,处处低人一等……”
“娘,你为什么要这样子,你这样我更恨你,你走了女儿要怎么办?!”钱卿瑶抱着孙氏的身体不撒手,痛哭不已,接着又神色狰狞的赌咒,“苏琦梦,杀母之仇,生生世世我与你不共戴天!”
“五姐,节哀顺变,还是先请孙姨娘的兄长过来主持丧事吧。”钱卿瑛连连叹气,实在是预料不到,孙姨娘这么小强的人也会自尽,苏琦梦到底说了什么把她的心扎了个对光透,将她逼上死路?
“九妹,你说的一点错都没有,那个贱人就是条毒蛇,谁接近她谁没好下场。” 钱卿瑶一把捉住钱卿瑛的手咬牙切齿道,然后摆出一副哭容求她,“九妹,我们姐妹一场,我是对付不了她了,你要替我的姨娘报仇啊。”
“啊?”钱卿瑛苦着脸摇摇头说,“她可是皇太子的妾侍啊,我又能拿她怎样,还不是一样绕道走。你不记得了,我在她那儿也没少吃亏,不过能帮的我一定不会推辞的。”
“好,你要对付的了她,可不能反悔。”钱卿瑶打蛇随棍上,本质上她和苏琦梦十分相同,都是强逼着别人做不非份内的事,活似别人欠了她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