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舒潼一边记录着他的东西,一边耐心的引导着陆行川。
“你们做心理医生的,嘴都这么碎吗?”他忽然挑起眉,不满的看着温舒潼,
温舒潼先是一愣,紧接着勾了勾唇开口道:“既然你不适应这种方式的话,那我不说话就好了。我也可以出去,你一个人也可以有发挥的空间。”
他这么一说,陆行川的脸色不由自主的变了一下,敛下眉眼开口道:“我没说让你出去,少在我面前装可怜。别以为我们达成了合作关系,我就不恨你了。”
“现在沙盘室里只有你我两个人,如果你还是像以前一样看我不顺眼的话,现在就可以动手。”温舒潼鼓起勇气,冲着他开口道。
她从来不做无准备的仗,之所以敢大胆的说出这句话,就是确定陆行川现在不会动手。
因为她能够看得出来,现在陆行川也想看透自己内心到底在想什么,至少在这个时刻,她对于陆行川来说还是有用的。
“别以为我不敢!”陆行川微微眯起眼睛,“你要记住,等合作关系结束之后,要时时刻刻提防着我会忽然出现杀了你!”
温舒潼的掌心清楚了密密麻麻的一层汗水,但她的脸上依然波澜不惊:“如果我扰乱你的心思的话,我现在就可以出去。”
“不用了,该打扰的都已经打扰过了,现在说这些话有什么用。”陆行川冲她不动声色的翻了个白眼开口。
说完之后,他把手里最后一个摆件丢进了沙盘里,漫不经心的开口道:“我摆完了,这有什么,不就是小孩子玩的过家家把戏吗?”
低下头的瞬间,温舒潼的眼中划过了一抹惊讶的神色。
上一次她看到这样杂乱无章的沙盘,是在一个严重的躁狂症来访者那里。
恐怕让邵雲铮这个双向情感障碍患者过来,都摆不出这样的沙盘。
里面满满都是飞机和大炮,还有各种各样残缺不整的人物。
里面的摆设全部都是东倒西歪,甚至还有蛇老虎等猛兽。
这些沙盘摆件做得栩栩如生,仿若是真的一般。
看起来让人有种说不出的压抑感。
“你现在情绪很焦躁吗?”温舒潼盯着沙盘看了片刻之后,轻声开口。
“你说呢?都已经到了现在这个份上,我怎么可能不焦躁!”他冷哼一声,毫不客气的开口。
“不是事情上面的焦躁,而是因为外界有个人给了你压力,所以才让你的情绪感到了紧张。”温舒潼并不抬头看他,盯着沙盘慢条斯理的开口。
陆行川的眼中划过一抹惊讶的神色:“这你都能看得出来吗?”
“而且现在你心里还有一个人,他对你来说还是有几分重要的,但是你内心却十分矛盾。”
温舒潼迟疑了片刻,“你之前带过来的那个男孩,是受伤了吗?还是说他现在被人抓去了,那个人正在用他威胁你?”
陆行川这下是不得不服了,他的心脏忽然狂跳起来。
甚至隐隐有种自己的秘密,要被人看穿的感觉。
这明明就是他随意摆的沙盘,可温舒潼竟能从其中得到这么多的消息吗?
看他半天没有开口,温舒潼继续轻柔的看着他:“我猜对了吗?”
“你先跟我说说,这些歪理你都是从哪里得来的。”陆行川不置可否,直截了当的转移了话题。
但温舒潼也没有跟他较真,轻声慢语的开口解释道:“这里面虽然看起来凌乱,但可以看得出来所有的飞机大炮还有侵略性的东西,都朝着一个人的方向。
“而且那个人现在已经身体和脑袋两分离了,显然是从你的主观上,因为受到了他的精神压迫,所以恨不得能够解决掉他。”
其实温舒潼的心中已经大概猜到了,这个人就是阿瑞斯。
他一定是和陆行川之间发生了什么,才会让他重新返回,然后寻找机会跟他们合作。
但是她不能细化得过于明显,如果陆行川看出了端倪的话,接下来的项目就无法进行了。
她绝对不能在这种时候把事情玩砸!
“还有呢?”陆行川压下心中的惊恐,故作漫不经心的开口。
“这里面所有的东西都是七零八碎的,只有一个人相对完整。但是他身后被摆放了一个医院,旁边还有不少的炮车围着他,显然这一个人也并不是完全安全的。”
温舒潼指了一圈,“所以你们……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陆行川不动声色的随手打散了自己摆放的东西,故作不经意的开口道:“你不是国内外闻名的心理医生吗?既然这么聪明,你不如猜猜,我们当中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温舒潼在心中暗骂了一声,差点忍不住冲上去替他哥哥教育这个小鬼一下。
她掌管的是心理学,又不是玄学!
怎么可能猜到到底发生了什么!
这个陆行川就是故意隐藏的,根本不愿意跟她说背后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但不管怎么说,他依然和阿瑞斯有联系,可以说是实锤了。
否则的话,他觉得,隋侦他们应该不可能给他这么大的压力。
如果他不想见到隋侦的话,完全可以避开走。
而且隋侦一直到现在,也并没有采取任何的动作来逼迫他。
显然,隋侦并不可能是陆行川敌人的第一人选。
他顶多也是敌人堆里的备胎。
所以说,他根本就给不了陆行川这么大的精神压力。
想要让陆行川感受到压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