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句话,几乎是脱口而出的,话一出口两人都愣住了,气氛凝滞了一瞬间。
温舒潼摇摇头说道:“你太天真了,别把爱情想得那么单纯容易。我也早就不是那个天真的憧憬爱情的傻姑娘了。姜荇,我拒绝你,不仅是放过你,更是给我自己一个尊严的结局。你非要听我跟你讲,我这样的女人配不上你吗?”
姜荇眼神闪了闪,双手交叠放在茶桌上,身体轻微的颤抖着,说道:“你怎么会这么想?”
“所以说,我很抱歉啊,我无论哪方面都不适合和你在一起,**,灵魂,都不可以。而且,你知道的,我不喜欢你,如果我哪怕对你有丁点儿感觉,今天都不会放过你。因为我太缺爱了,这是我的性格缺失,我自己是心理医生,我知道的很清楚。”温舒潼微笑着说道。
“还有啊,怜取眼前人吧。你应该回头看看,最爱你的人是谁,不要伤了别人姑娘的心。以后不要再轻易为别人做这么危险的事情了,我不值得,虽然我的确很感激。”温舒潼说完,便拿起外套起身离开了。
姜荇愣怔的坐在座位上,直到脑壳发痛都没能明白那句“怜取眼前人”是什么意思。
……
温舒潼坐在自己家里,看着电脑上姜荇刚发来的邮件陷入了沉思。
霍爷爷被发现送医的很及时,抢救过程虽然有些凶险,但最终保住了一条命。
目前情况说不上是好还是不好,霍爷爷陷入了重度昏迷,没有意识,并且情况很有可能继续恶化下去,最终彻底的变成植物人。
温舒潼伸手回复了一封邮件,没多久那边就有了回复。
姜荇:
温舒潼看着电脑屏幕上的邮件,脑袋深处传来一阵又一阵的刺痛,这种刺痛让她浑身冷汗不止,脸色和唇色苍白的像是随时都能消香玉损。
“啊——”
好疼,为什么会这么疼?
姜荇:
头疼,心脏也疼,仿佛四肢百骸同时传达了疼痛的命令,全身如蚁蚀骨般的疼痛瞬间夺去了温舒潼的意识。
姜荇迟迟收不到邮件的回复,打电话也不接,不放心的亲自上门查看,结果发现温舒潼晕倒在了家里。
温舒潼迷迷糊糊的,似乎听到远处未知的黑暗里传来一阵一阵的呼喊声。
“舒潼,舒潼——”
“醒醒,醒来啊。”
“别动我。”温舒潼模模糊糊的说道。
她不确定自己到底是在心里发出的声音,还是真的讲出来了。
轻轻推动自己的那只手消失了,紧跟着,她觉得有人拿了一个温热的东西放到了自己的额头上,过了许久,她才意识到那是一个柔软的毛巾。
“别——”
姜荇皱眉看着温舒潼迷糊的样子,眼底闪过一抹心疼。
“为什么要把自己折腾成这个样子呢?”
温舒潼脸色苍白的躺在大床上,右手的手背上还输着葡萄糖。
舒雅皱眉将温舒潼额头上的毛巾替换成新的,担忧的问道:“姜医生,舒潼都睡了十五个小时了,真的没事吗?我们真的不用送医院吗?”
姜荇叹了一口气,眼底全是疲惫和担忧:“没用的,虽然还有些虚弱,但她的身体各项指标都很正常,只是她自己不愿意醒来而已。待会儿我给她做个催眠吧,她心里藏着事儿,她一定特别累。”
舒雅的眼神闪了闪:“你去外面沙发上休息一下吧,我照顾舒潼就好了。”
姜荇轻轻摇了摇头:“不用了,我不累。”
舒雅轻轻叹了一口气,有些失落不甘的说道:“你就这么喜欢她吗?”
她的声音很轻,轻到仿佛是一声低叹呢喃,他沉浸在对另一个人的担忧里,并没有听到。
“长时间不醒来,是会有生命危险的。”
“她太累了,也太自责了。”
“再这样下去,她的精神系统会崩溃的。”
“她在逃避现实,但她必须醒来啊,这个世界上还有这么多等待她醒来的人啊。”
“那就让人最在意的人来和她讲话,把她喊醒吧。”
那些声音忽远忽近,断断续续,起起伏伏,温舒潼仿佛被一股巨大的吸力锁在深渊中,她能听到外界的声音,却无法呼救,无法挣扎。
所有的知觉都沉重的像是灌了铅的巨石,她在不见天日的深渊里,连开口呼救的力气都被剥夺殆尽。
他们在说什么?说的是谁?
是我吗?
什么叫最在意的人?是谁?他们会把谁找来呢?
她在深渊中胡乱的猜测着,身上沉重的枷锁让她喘不上气。
突然,她听到了一声呼唤,声音清晰透彻,像一道避无可避的阳光,穿透黑暗,撕破深渊,抵达头顶。
如果有人曾在深渊中被神抚摸头顶,那她抬起头,就能直视阳光。
她缓缓的,像影片中的慢动作,抬起低垂的头,仰望阳光,她在深渊中跋涉了千万里,直到遇到了神祗。
“妈咪——”
“妈咪——”
稚嫩的,沙哑的,清晰的,模糊的,焦急地,心疼的,所有的情绪与音色,穿破利剑,引领她穿过冗长的甬道,刺破桎梏,张开眼睛,握住了阳光。
“舒潼。”姜荇喜极而泣,看到醒来的温舒潼,他早已惊喜的不知所措。
温舒潼眨了眨艰涩的眼睛,眼前有个固定的手机支架,两个一模一样担忧的小脸蛋紧紧的挤满了屏幕。
她僵硬的伸出手,碰触到了滚烫的屏幕。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