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门关外,田峻悠闲地躺在草地上,看着高耸的雄关,以及关上那烈烈作响的旌旗,感到记忆犹新。
这是穿越到汉末之后,田峻第二次来雁门关外了。
一切是如此的熟悉。
当年九死一生从草原归来,那高呼“雄关之后是吾家”的情景,仿佛就在昨天。
一转眼二十年过去,物是人非,雄关依旧是那座雄关,而人事却早已不似当年。
当年的雄关,是用来保护自己的,而如今的雄关,却成了自己称王称霸路上的障碍。
日月变换,沧海桑田。
青山依旧在,几度夕阳红……
……
张燕来到田峻身边坐下,轻声问道:“主公,你说这李优(李儒)靠谱吗?”
“无需担心。”田峻笑了笑道:“李优之老辣,比之贾文和也不惶多让。若不是因为相助董卓坏了名声,天下又有几人是其对手?”
“可现在一天过去了,依旧不见动静。”
张燕有些不放心道:“会不会出什么变故,毕竟,李式能够利用的西凉兵太少,兵力悬殊,寡不敌众啊。”
“呵呵。”田峻笑道:“西凉兵虽然不多,但是精悍善战,那些人啊,都是从娃娃开始就学会了杀人的。兵在精而不在多,张南手下虽然兵多,却不一定能打得过西凉劲卒。”
“主公也是说“不一定”,那……万一呢?”
张燕看了看那雁门关上的旌旗,有些担忧地说道:“而且李式,毕竟……才刚弱冠。”
“李式?”田峻笑道:“可别小瞧了那小子,陇西李家世代将门,李信、李广、李敢、李陵,哪一个不是顶尖将才?便是他父亲李傕,若不是跟错了董卓,天下间又有几人是他对手?这李式有勇有谋,可千万小看不得。”
张燕见田峻对李式这么有信心,也不再多说什么。
田峻看了一眼那高大的雁门关,眼中闪过一丝微不可察的担忧。
其实,田峻心里也是没底的,只是为稳定军心,才做出一副智珠在握的样子。因为,做老大的,任何时候都要保持沉稳,这样才会使得军心安稳,将士膺服。
田峻斜靠在草坡上,翘起二郎腿,嘴里轻轻地起了一首在辽东“家喻户晓”的经典老歌:
“小呀嘛小二郎,
背着那上学堂。
不怕太阳晒,
也不怕那风雨狂。
只怕先生骂我懒,
没有学问无颜见爹娘。
没有学问无颜见爹娘……”
……
这是一首在辽东家喻户晓的曲子。
十年前,辽东普及县学,强制和奖励儿童上学,这首《读书郎》经过田峻唱过之后,便风糜了整个辽东,变成了“儿童劝学歌”。
现在,不止是辽东人会唱这首歌,幽州和冀州人也几乎人人会唱。
所以,当田峻在这里反复地哼了几句之后,张燕也跟着哼了起来,再接着,亲兵们开始哼了起来,最后,全军将士都开始哼唱了起来。
于是,雁门关外,一万五千名五大三粗的大男人,开始了……齐声合唱:
“小呀嘛小二郎,
背着那上学堂。
不怕太阳晒,
也不怕那风雨狂。
只怕先生骂我懒,
没有学问无颜见爹娘。
没有学问无颜见爹娘……”
……
歌声嘹亮而又轻松,响彻云霄而又回荡于山川流水之间。
田军的歌声随风飘到雁门关上,守关将士们听到这歌声,觉得莫名其妙。
守将焦触听到这歌声,觉得惊诧莫名!
焦触长叹一声,深吸了一口气,大声下令道:“竖白旗,打开关门,降了!”
……
随着焦触这一声令下,雁门关上升起了白旗!
关门缓缓地打开,关中的袁军将士列队走出关门……手中没带任何武器,身上也没穿盔甲……
降了!
焦触真的降了!!
……
这样……也成?!
现在,风水轮流转——莫名其妙的人,轮到是关外的田军将士了。
而惊诧莫名的……轮到张燕了。
张燕看了看那洞开的关城大门,又看看靠在草甸上闭目养神的田峻,感到不可思义!
一曲《儿童劝学歌》,竟令关中八千守军弃械解甲,当真是匪夷所思,亘古未闻!
“主公,焦触降了。”张燕在旁轻声问道:“我们还要唱吗?”
田峻睁开眼睛,打了个哈欠,问道:“你……你刚才说啥?”
“末将……末将是说,焦触降了,我们还要唱么?”张燕小心翼翼地答道。
“什么?焦触降了?”田峻愣了一下,一骨碌爬起来,手搭凉棚看向雁门关前,果见关门大开,关前站着数千没带武器,没穿盔甲的袁军将士。
而在这群袁军之前,一员身材高大的将军,正恭敬地拜伏在地!
“停,停停!别唱了。”田峻大笑道:“不可慢待了前来投效之人,赶紧去收降吧。”
说罢,田峻大步向前,来到焦触跟前,扶起焦触道:“将军深明大义,弃暗投明,使将士们免受刀兵之苦,功在社稷!”
焦触闻言,又赶紧行礼道:“罪将螳臂当车,冒犯将军虎威,请将军责罚。”
田峻摆了摆手,大笑道:“焦将军不必多礼,献此雄关,便是首功。这八千将士,依旧由将军统领好了。”
顿了一下,田峻又问道:“雁门大守张南何在?”
“刚接到消息,那张南……张南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