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子民简略地说起他父亲卖钱的事,这让师展想起了董杰才朝张子民逼债的画面。
可这话又不能说出来印证,只能自己猜测。
这张子民看来活得不轻松,他的母亲那般苍老与无助,都是因为张子民父亲玩股票玩出来的结果。
一位当教师的,要负债六十多万,可能每个月的利息就会把他的工资全给搭进去了,平时还要面对众多债主的逼债问询指责。
“看来,你过得并不轻松。”师展不由地说道。
“也没什么,大不了,就是多苦几年吧。”张子民一脸无奈地说道:“就是苦了我妈,要担心我爸在外面是不是还好,还要担心那么多钱什么时候是还清个日子。当儿子的当成我这个样子,我实在是太无奈了。”
“乐观一点还是好的,苦日子也是能过去的。”师展出于同情心一样地安慰道:“或许机遇凑巧,你也可能会有翻身的时候的。”
“但愿吧。”张子民说道:“我们刚一见面,我就跟你说这些不相干的事,你不会看我浅薄吧。”
“不会,我倒是感觉,你是一位不太会掩饰自己,而且相当真诚的人。”师展站起来在书柜前浏览着张子民的藏书,说道:“或许有许多事,多半不一定出于你自己的本意,环境造成了你不得不顺从或者低头,这就是社会生活,就像网文上说的一样,这就是社会给你的毒打。能够勇敢地面对,这就是你让我佩服的地方。”
话不能说的太直,但师展的这话还是有一定的针对性的。
他想用这种题外话,能够引起张子民对特写事件的回忆或者叙述,这就是师展他今天来接触张子民的目的,比如,董杰才是怎么逼迫他偿还他父亲的债款的。
突然,师展眼前一亮,他发现了挑起张子民叙述他愿意听到的话题的由头了。
“你的这张照片,照的不错。”师展发现书柜里有一个相框,拿过来一看,这是张子民跟夏如春一起,在一片小湖边照的风景照。
果然,水到渠成地把张子民的思维,引导到了他与夏如春之间的回忆上来了。
“哦,这是我和夏如春第一次约会时的照片。”张子民把相框拿了过去,看着照片,是乎在回忆着曾经让他感到幸福的那些日子:“我刚才听你说,夏如春还提到了我。我就是想知道,夏如春是不是很怨恨我。”
张子民的这话,已经把他邀请师展来他家的目的说清楚了。
张子民他主动提出跟夏如春分手的,还在乎夏如春是不是怨恨他,说明师展他的猜测是对的,张子民提出跟夏如春分手,极有可能并非他的本意。
师展曾经有过许多联想,比如董杰才逼债的画面,夏如花让他师展假扮夏如春“男朋友”出现在董杰才面前,等等,都好像有许多说不清楚的故事隐藏在背后,这才是师展想了解张子民其人其事的真正原因。
师展想知道,故事主人公是怎么样扮演他们的角色的。
“哦,听你这么一说,夏如春曾经还是你的女友?”师展看着张子民的脸这样问道。
在张子民的眼里,他师展也只不过是在石门洞村旅游时,居住在夏知秋家的旅社里,偶尔听到夏如春提起他张子民,要是了解他张子民与夏如春的恋情,或者说了解他们分手了的恋情,就不太正常了。
张子民可能沉醉在他自己的回忆中,或者是被某种懊悔情绪所控制,他对师展的情绪变化,并没有他在意。
“我们好过一年多,最近我才跟她提出分手。”张子民低沉地说道:“是我对不起她,让她这么好的一位姑娘伤心,这辈子,我都会活在……。”
张子民说到这里,有一点哽咽说不下去了。
“是嘛。”师展也说的非常平静,没有让人感觉十分关注的口吻说道:“你们应该是很好的一对,如果有某种原因不能在一起,那真是太可惜了。”
“我的这种家境,是不可能给夏如春带来幸福的。”张子民回避着师展目光说道:“跟夏如春分手之后,我一直在自责,找不到任何人来倾诉我的情感。我也不知道为什么,看到你师展,我特别想在你面前说说,可能你会笑话我,一个大男人,随随便便就把自己内心情感暴露在一个陌生人面前,太幼稚了吧。”
“没事。”师展拍了拍张子民的肩膀说道:“我们应该是同龄人吧,能说上话就是一种缘份。一个人心中有了忧闷,总得把它给倾吐出来,憋在心里会不好受的。不过我很好奇,你们应该是比较合适的一对,夏如春是那种嫌弃你的家境的姑娘吗?”
“夏如春是很好的姑娘,心地善良,也很同情我们家的遭遇。”张子民说道:“你想,一个男人,要是完全靠女朋友的同情或者帮助来摆脱家庭困境,那还有什么脸面在世人面前抬头?我不愿意这样做,不愿意夏如春跟着我受苦,更不愿意让她因我的事而受到牵连。”
臭知识分子的臭毛病,不为五斗米折腰。
说了半天,张子民还是没有能够说到核心问题。
师展很着急。
可是,作为师展这样尴尬的身份,很难开口让张子民直接说出事情的原由,你一位路人甲,怎么会对他张子民与夏如春的恋情这么上心,还非得追究根源不可,你的居心就让人怀疑了。
倒是张子民最后的几个字眼,进入到师展耳朵里后,很有些回嚼的味道。
张子民他不愿意夏如春因他的事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