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展现在才知道有时候把身份表明了,反而是一种尴尬。
原来夏知秋一家都把他当作普通游客,说话做事都比较随便,现在情况就发生了变化,修秀玲也不再像以前一样,动不动就过来捏你的胳膊,还时不时地会说上一句,我喜欢你的。
夏知秋以前总是用那种平淡的眼神看师展,有时候还会透露出“这个年轻人整天闲逛无所事事”的不屑神态来,但有修秀玲“像儿子”的那句话在前,他还是比较友善地对待师展的。
夏如春与夏如花就更不用说了,夏如花只要有空闲,就喜欢到师展跟前来怼上几句或者开开师展的玩笑。夏如春虽然平时不太言语,还用不屑的眼神和口吻与师展相处,但姐妹俩总还是没有忽视师展他的存在。
现在倒好,修秀玲对师展分外的客气,用句恰当的比喻,就是她接待上面来的领导,跟接待师展一个模式了。表面上看上去十分热情,但总让人感觉有一层隔膜挡着,让你亲近不起来。
夏知秋以前是一种把你挥来喝去的长辈派头与神情,现在看上去对师展客客气气的,说话做事都有一种“我听你的”的调调,反而让师展心里十分地不舒服。
夏如春已经有好几天没见着她的面了,前天偶尔遇见她,只说了句“你好”她就像小姑娘遇见怪蜀黍一样,车转屁股就跑开了。
夏如花更是疏远起来,看到师展总是脸一红马上借故避开,好像接近师展会被他感染了什么似的。
这可能就是人与人之羊相处的法则。
如果大家跟你都是平视的,就容易亲近。
如果对方采取一种仰视你的态度,把你像神龛一样供奉起来,疏远就不难理解了。
这种日子,远没有前段时间让师展过的舒心。
大概还有一个相互之间的磨合期吧,师展总是不断地用这个来宽慰自己。
石门洞项目根据周春旭说的情况,是已经经过县长办公会议讨论通过了,基本上就是按照师展他的设想,让夏知秋来主持项目开发大局,但还留一个活扣,就是旅游资源这一块,由商旅集团提出可行性方案后再补充议定。意思是百分之九十五是敲定了的,就是还有个百分之五需要等到商旅方面来拼盘。
整个方案这样突然改变之后,商旅方面王小冠他们一直沉默着,这让师展感觉有点反常。
师展原来考虑,王小冠听到这个消息之后,肯定会火急火燎的赶到石门洞来找夏知秋协商,希望能找到一个最利于他们的切入点,师展都跟夏知秋交待了怎么应付王小冠他们的来访,用夏知秋的话说,是咬定青山不放松,“蛋糕”可看不可吃。
可是,左等右候好些天还是一点动静也没有。
师展问周春旭有没有商旅方面的反映消息,周春旭说是非常平静,没有听到好的或者坏的消息。周春旭现在也是一个星期总要借故来石门洞一趟,说是来看他师展的,其实一来就去找夏如花聊天,弄得夏如花躲避周春旭就像是躲避瘟疫一样,看到周春旭一来,夏如花就不知道跑到村里那户人家躲起来了。
有意思的是,周春旭前脚一到,后面肯定就是玛莉娜自己开着楼小明的小车也跟来了,玛莉娜有点死缠烂打的味道,可周春旭则采取敬而远之的处理方式,既不得罪也不亲近,弄得玛莉娜像热锅上的蚂蚁一样烦躁不已。
“恭喜,恭喜,恭喜我们改变农村旧观念的典范。”周春旭摇着拳头进门来就这样说道。
“你说什么,什么典范?”师展明知故问。
“倒插门,这不就是改变农村落后观念的重大举动吗。”周春旭笑着说道:“你师展能够迈出这一步,说明你还是新时代的优秀年轻,敢于与农村落后观念作坚决的斗争。”
“你少在这里卖弄了。”师展在周春旭的胸脯上擂了一拳说道:“你这今天过来干嘛,夏如花可没有时间陪你,她忙着呢。”
“一者,老同学你的大喜事,我自然要到场滴。”周春旭有点死皮赖脸地说道:“二者,夏知秋老板特意打电话过来,说是让我一定得、务必要充当一下这个媒人与证婚人。所以嘛,我不辞劳苦就赶过来了。”
“明知道这是演戏,何必让你出面。”师展说道:“到时候大家都知道这件事情的原委,我看你参与造假事件如何向人民群众交待。”
“不知者无罪,这倒是容易澄清滴。”周春旭说道:“让我当介绍人,我如何介绍你这位大公子好,你得给我交个底吧,所以就先到这里来请示当事人来了。”
“无所谓,随便说。”师展说道。
“和盘托出?”周春旭说道。
“和盘托出。”师展说道。
“无所顾忌?”周春旭说道。
“毫无顾忌。”师展说道。
“哈哈,那就好办了,你这名声那可就大放异彩了。”周春旭说道:“在箬溪这个地方,家里有个上千万资产的,都可以说是大财主了。你这亿万富翁一出现,那还不把到场的人民群众给整懵啦?”
“傻瓜,你不会附带说明,我现在身道。
“你真把人民群众当傻瓜哪。”周春旭说道:“我来时,一路上看到的都是小车,进村后看到停车场上的小车都挤满了。夏知秋这是要大办特办吧。你当这些开着小车来喝你喜酒的人,都是用脚后根想事的人吗?”
“夏知秋要的就是这个热闹的场面,他是想让全天下的人都知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