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柳絮的下半身是怎么瘫痪的吗?”
这是师展很想知道的事,可是要是小汪叔不往下说,他又不好太追问。
接触过程中,师展也发现小汪叔这个人,也是农村中比较会说话的人,说起话来虽然没有什么条理性,东一榔头西一棒子的,但通过你自己想像来连接一下,还是能够听懂他说的故事大概脉络。
能当村民小组组长的人,肯定是能说会道的人。
而且他说事,以他自己的理解往下说,有点卖弄嘴皮子的味道。
这也是开小修理铺这些人的共同特点,如果能有聊天的对象,他也发现你很愿意听他说事,他就会把他所知道的事情,和盘托出。
就跟开理发店的人一样,闲聊道听途说,家长里短,是他们的擅长。
“是不是山猫给害的。”师展这样试探性地说道。
师展大体也能猜到,既然夏知秋与夏如春母亲柳絮的婚姻变故,与山猫有关,那么柳絮的瘫痪就有可能是山猫造成的。
这里面的故事结果可以猜想的到,但故事的发生过程却不一定是谁都能猜测的。
设想的版本会有千千万。
“你想听?”小汪叔笑着问道。
“闲着没事,听听也无妨。”师展表现得不那么急切地说道:“难得遇到你这么位热心的大叔,陪你说说话,现在是我唯一可以做的事。只要不耽误你生意就行。”
“我的生意我自己作主,比你们城里人上班自由多了。”小汪叔指着修理棚里的两辆农用小四轮和一辆小轿车说道:“我想把这些车什么时候修好,打个电话叫车主人来开走就行。不想修理时就多休息一会儿,也没人来催我。”
小汪叔说,夏知秋领着人把全村的山垅田和荒地,都租下来搞起来苗圃,生意是一日比一日好,别的不用说,光是那移植的香樟树,每天一车车地往大城市里发,一棵都是几万几十万的,全村人都知道,这下石门洞村人可发财了。
夏知秋跟各家各户租用田地都是有合同的,每亩一年给多少租金,参加劳动一天给多少钱,都用合同的形式规定了下来。村集体发财了,保证村民们多收益肯定没错。就是村集体不赚钱,夏知秋同样保证村民们能拿到合同规定的收益与工钱。
山猫家的几分田地,同样租给了夏知秋的公司,每年的租金是不少,可是山猫的父母参加苗圃工作有点收入,而山猫这么个大小伙子在外面游荡,自然比其他家庭少收入了不少。
可能是山猫给父母唠叨得烦了,就想拿个理由在夏知秋面前敲上一竹杠。
山猫找到的理由是,租用他家田地时,没有经过他的同意,他没有在上面签过字,想要再继续租用,就得给他山猫付双倍的租金。
这种无理条件,不要说夏知秋不会答应,其他村民也不会支持。
山猫横行习惯了,他以为夏知秋跟其他有钱人一样,会化钱买平安,痛痛快快就会答应他的要求。可是一个星期过去了,夏知秋没有一句话。
这下子山猫挺不住了,他就把一起混的几个小兄弟带过来,把夏知秋他们种植在山猫家田地上的上万棵红枫苗,一个下午就全给拔干净。
夏知秋听到这个消息之后,没有发火,也没有骂人,就是让人把山猫给找来,在七不过桥上说话。
夏知秋和山猫在七不过桥那儿,双方都做了些什么,谁也不知道,等大家知道后,是山猫被绳子倒挂在大樟树上,哭爹喊娘的,没人敢替他解下来。
夏知秋也没有说什么,只一个要求,只要山猫带领他那几个小兄弟把上万棵红枫苗给重新种起来,并保证养活,他就把山猫给放下来。
那些年,红枫的销路很好,一棵十来公分主杆大的红枫能卖到几把块钱,上万棵红枫苗也要三千多块钱。
山猫哪有这么些钱来种植红枫。
“红枫苗,我可以提供给你。”夏知秋也知道山猫不可能会有这么些钱来购买苗木,就说道:“你要保证种下去,并保证一棵都不能死掉。”
“谁能保证百分之百地活,你这不是难为我吗。”山猫低声下气地说道。
“你可以天天在地里看着啊,想办法让树苗活起来。”夏知秋冷静地说道:“我也可以不为难你,那你就这样吊着吧,等你父母亲来跑到我面前,我再来放下你好了。”夏知秋说着就想走开。
山猫也是个硬汉子,他自己给人打的头破血流他不会哼一声,让他的父母来给夏知秋磕头下跪,他受不了:“好,我答应你,保证种活。”
全村人都奇怪,山猫这么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人,今天怎么会在夏知秋面前臣服,还真带着他的几个小兄弟,老老实实地把上万棵红枫树苗给重新种植了起来。
山猫还在那地头上盖起了一个草棚,时时刻刻都不敢离开那块红枫苗地。他是在担心,他一但离开了这块苗地,他的“仇家”寻上门来,趁机把红枫树苗给拔掉几棵,他就得让夏知秋再在古樟树上再倒吊一个晚上,或者是让他的父母在夏知秋面前求情。
全村人都在说,山猫这次算是让夏知秋给降服了。
“其实,俗话说的好,宁可得罪君子也不可得罪小人。”小汪叔说到这里突然停住了。
“山猫后来又找人打了夏如春的母亲柳絮?”师展想像着可能就是这样一个结果出来了。
“事情并不会那么简单。”小汪叔说道。
夏知秋是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