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认识我也没关系,我让你半只手。”
这位心胸狭隘的少年,还嫉恨着门口时候自己还击的嘲讽,而现在,他要把那时候的屈辱在众目睽睽之下,还给自己。
这次,所有人的视线都落在了唐纸的身上。
身前这些三神十武的新生弟子们也都好奇地回过头,其中一台摄像机也连忙将它粗笨的镜头对向了唐纸清秀的脸庞,把他的模样传递向了与他尾端这根数据线相连接的王朝各地。
这几个月前来自巴郡岳峰乡的乡野少年,突然之间就以这种方式出现在了无数公众的视野之中,众目睽睽,让他瞬间便感觉到,自己仿佛被扒得干干净净丢在了王朝的行刑台上。
因为自己身上还背负着杀人案的罪名,对这种关注光芒的畏惧感,让他的心脏下意识地微微抽了抽。
大叔的手看似无意地轻轻搭在了他的膝盖上,脑袋偏向一侧,一副要死不活地痞态,没有灌输任何的昊气,但这只手本身所代表的力量感,仍旧让唐纸迅速地平静了下来。
少年一向所有的大心脏也迅速地恢复平静,令他此刻的神情上没有露出半点慌乱。
他回望着这位少年脸上那副自以为是的骄傲笑容,不得不承认,这种讨人厌的家伙其实长得有些英俊,但是此刻看起来却是无比地令人生厌。
王英杰居高临下地又对着唐纸抬了抬颔角,用这种方式特意告知唐纸,自己说的人就是你,你不必东张西望。
唐纸没有回答。
无数人的眼睛就像是尖锐的长剑,指在自己的身躯和脸庞,这个时候唐纸终于能够切身体会到那几个少年被王英杰点名时候的压力,时间滴答滴答的过去,就像是煎排骨,唐纸觉得自己随时都可能在下一秒钟熟透。
“没错,这位广告兄弟,就是你,我让你一只手,并且我还在原地不动,你,敢上台吗?”刚刚用神情进行了肯定,见唐纸没有回应,便又再次强调了一遍刚才的话语,同时又给自己附加了条件,说着还将自己的右手背到了身后,人若圆规般,右脚不动,用左脚在地面画出了一个半圆,同时单手伸向了坐在台下的唐纸。
唐纸这个偏僻的角落,变得无比引人注目。
大叔装死地看着别处。
月伊儿则在确定到视线投注到这里之后,慌慌张张地低下了脑袋,让这黑沿帽的边沿尽可能地挡住自己的脸庞,不让自己的模样暴露在众人面前。
唐纸下意识地揉了揉手。
当着所有人面认输,露出怯懦,的确对于自己的尊严是种莫大的践踏,王英杰这种做法,可说是诛心,要让人在整个王朝面前,永远也抬不起头,蒙受巨大屈辱。
唐纸经过短暂的错愕之后,在大叔的抚慰下回到了平静,在这巨大的压力之中,没有被挑衅冲昏头脑,而是冷静地权衡利弊。
很多人面对这样的挑衅,或许就都会选择硬着头皮顶上去,因为要是不接战,那么舆论上的嘲讽等会将一个人打垮,但事实上面对这样的挑衅并且意识得到这种种后果还能选择低头,也需要一种莫大的勇气,对于人这种以脸皮为生的生物来说,尤为如此。
而后者,在唐纸看来才是更正确的做法。
唐纸没什么压力感,也不觉得自己拒绝上台是什么丢人的事情,毕竟三神十武的弟子都没人上台和他交手,自己这个乡野小民,躲避他的约战其实也不会给自己人生和求道之心造成影响,这和让一只手还是让一只脚都没有关系,仅仅只是他想和不想的关系,所以他要考虑的问题,也仅仅只是这场战斗有没有发生的必要。
事实是,没有。
镇安司的钟副司首邀请自己来参加这场盛会,自己就算是没脑子,也知道目的并不纯粹,参加盛会是假,借此检查自己的身份应该才是真正目的,所以自己也从来没有放下过戒备,擂台上的比拼在进行,他于钟炎的比拼,其实也在无形间进行。
不要节外生枝,才是自己该做的事。
打定了主意之后,他学着刚才被点名的几位学生的样子,微微垂下了脑袋。
没有丝毫的屈辱感。
但这个画面同步直播到了无数台电视机前,许多观众都忍不住发出了嘘声。
“这也太怂了,太差劲了,让一只手都不敢上?”
“这小子也太窝囊了,对面都又承诺在原地不动了,还是不敢出手?”
“这是哪个宗门的?”
“看他的穿着,他应该不是任何一个宗门的,为什么他能够去现场啊?”
皇学院刚才目睹了场外那一幕的诸位学生代表们,更是忍不住笑了起来,在门口时候那么嚣张,到头来,给你机会公平对决,你却连台都不敢上。
“……”
“王英杰真是胆气过人,不愧是皇学院花重大成本挖来的学生,看来钟副司首邀请的嘉宾,也不是什么有胆气的人,所以钟副司首邀请他来这个场合的目的是什么?三神十武今年被我皇学院压一头,也已经是不容置疑的事实了。”太子春光满面,语气高昂地对着坐在身侧的叶无情缓声说了两句。
叶无情没有回应殿下的话,因为资历深厚的他很清楚,要论实力,皇学院要比肩三神十武还有很长的路要走,这种鸿门宴式的安排所拿到的胜利,只能代表相当局部的一面,即便短时间内能够引导舆论风向,但随着时间流去,今天的胜利也只是今日的一场狂欢,仅此而已。这也是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