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一天天过去,白昔再次接到了官府要他去“上工”的通知。
这次的死者为汉州富商张家的小儿子,张奇。
白昔对这家人没什么看法,对张奇所犯下的事情也不甚关心,但张家却为此事找上门来。
张家的管事坐在厅中,看着上首的白昔,眼中带着倨傲开口:
“刀刽子,我家老爷想让您明日手下留情。”
白昔擦刀的动作微微一顿,随后面色如常的开口:
“你们想要什么结果”
张家管事四下张望,凑到白昔身前,小声低语:
“我听说,咱们汉州府的刽子手,有一项传承已久的手艺,名叫刀下留人。”
白昔平静的将手中的刀放在旁边:
“您的意思是”
管事见白昔上道,眼中划过一丝满意,接着施舍般将手中一袋银子放在白昔旁边的桌子上:
“这是定金,事成后,自有重谢。”
白昔并不在意眼前之人的态度,不过看着旁边桌上的银子,眼中划过一抹深思。
所谓刀下留人,其意思正如其名,那便是只砍破脖子上的血管,看似血如泉涌,实则不伤根本,带回家好生休养几个月,又可重新生龙活虎。
自然这项本事,需要经过长时间的磨练。
原主上辈子也有这样一遭,但原主没有掌握这个技巧,故而当时只是答应对方给这张奇留一个全尸。
但原主其实还是有些心痛,毕竟错失那么一大笔银子,心下很是可惜。
白昔当然能够做到,但她此时正在思考这件事情的可行性。
首先若是按照原主的心思,定会收下这笔银钱,毕竟原主也确实有些贪财,但倘若真的这样做,便会导致张奇活着,白昔没看过张奇的相貌,无法确定对方活着是否会对未来产生影响。
白昔目光转向桌子上的银子,最终将其拿在手中,把玩片刻,还是有些恋恋不舍的放回桌上。
管事见白昔拿起来,本以为对方已经同意,但眼下对方却又将银子放回桌子上,顿时有些不满:
“刀刽子,不知可是有什么难处”
白昔目光贪婪的看向旁边的银子,随后说道:
“不是我不愿,而是我不一定能够做到。”
听此,管事眼中划过一丝不屑:
“不知这话何出此言。”
白昔手指轻轻抚摸着桌上的银袋子,叹气道:
“想必您既听过这项手艺,那么自然也应清楚,只有超过20年的刽子手才会这项手法,我虽然有几分力气,但却无法保证。”
“刀刽子,这件事情我觉得这件事情您可以做到。”
管事上前,将银子重新放在白昔手中。
白昔爱不释手的把玩着手中的银子,狠了狠心,对管事说道:
“我需去牢中看一下贵公子,确定他的骨骼,放能够给您答复。”
听此,管事脸上的神情一松,对方既已开口,定然有一定的把握,不过这种话他也只是想想,自不会告诉老爷夫人,毕竟万一不成,吃挂落的便是他了。
“刀刽子,那您速速前去,我等下再来找您。”
说完管家拱手,告辞离开。
白昔看着手中的银子,嘴角勾起一抹弧度。
“师傅”
正在此时,从里屋探出一个小脑袋。
“怎么”
白昔将银子毫不在意的扔到桌子上,脸上丝毫没有刚刚的渴望。
史华武看着自家师傅这变脸般的演技,微微一怔,随后挠挠头说道:
“师傅,我刚刚不小心听到了你们的对话。”
说着史华武似是觉得不好意思,毕竟偷听人家讲话,确实有些小人行径。
白昔听此,摆摆手:
“无妨。”
史华武这段时间也明白了自家师傅的性子,那便是有话直说,不要拐弯抹角,而师傅说无碍,那定是不在意,便从房中走出来,朝白昔跪拜行礼道:
“师傅,我虽不知刀下留人具体是何物,但按照字面意思,也能猜出个大概。”
白昔挑挑眉,看着神色紧张的史华武开口:
“继续。”
深深吸了一口气,史华武说道:
“师傅,我觉得这事不可。”
说完史华武重重朝白昔磕了一个头。
脑袋撞击在地面上,发出“咚”的一声巨响。
白昔忍住想要站起身,给这傻徒弟一脚的冲动。
她好不容易将这傻徒弟的身体养好了几分,万一撞成脑震荡怎么办。
强忍下心中的怒意白昔开口道:
“为何”
听出自家师傅语气中的冰冷,史华武却仍旧目光坚定的说道:
“张家这位小公子我在外面也有所耳闻。”
史华武目光直视白昔:
“大家都在说这位张家小公子,自小跋扈,仗着家中有些银钱,便欺男霸女。”
“这次被问斩,是因他在路上见一女子貌美如花,便强抢对方回了张家。”
“但那女子本就已成婚,而且家中还有一个一岁的儿子,故而当女子的丈夫去张家要人时,直接被那张家的小少爷派人打断了腿。”
“女子听此,便在张家小公子用强时,用剪子剪断了对方的命根子。”
说道这里,史华武脸色一红,但仍旧继续说道:
“那张家小公子气不过,便带着家中下人以及那女子,将女子娘家的一家五口,以及夫家四口全部砍死,并将其尸体扔到房中,一把火烧了。”
“女子亲眼看着这一切,疯了般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