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姐的手微微一动,一道血口子便出现在了周昂的脖子上。
“呀!”李姐故作一声惊叹,“差两寸就是咽喉了呢,这一刀下去,可就得断气了,华佗再世也救不回来了,就算得了功名利禄也是白费了。”
说着,她的语气一沉,声音冷了下来,“还不快快让你的手下退后十步!”
周昂捏紧了拳头,一字一句从牙缝里挤出来,“没听到啊?全都给我退下!”
李姐望向了仇锜,“还愣着做什么,快将周都指挥使的双手绑起来!”
“哦哦!”仇锜这才回过神来,接了胡勒根递给他的绳子,颤抖着手,在周昂的双手上绕了两圈,打上结。
李姐又从腰间扯下一个竹箫,丢给了姜蔺,“把竹箫吹响。”
姜蔺接了竹箫一看,比他的小拇指还细上了几分,长仅两寸,音孔只有一个,古怪得很。
这既然是李姐给他的,定然是有妙用的。他毫不犹豫地放在了唇边,长长地吐了一口气。
顿时,一道刺耳的声音从音孔中涌出,尖锐得难以言述,已经超出了他曾听过的任何一种声音,摧残着他的双耳,让他不觉收了气息。
“别停,继续吹,直到我让你停为止!”李姐急忙催促道。
“哦!”姜蔺忍着双耳的不适,深吸了一口气,继续吹起竹箫来。
周昂冷笑一声,“吹着一个没声音的破竹箫,你以为能有天兵天将来救你们吗?”
“说不定还真有天兵天将,下凡来救我呢!”
李姐笑得意味深长,姜蔺却是一愣,从刚才的对话中可知,周昂居然听不见竹箫的声音。
为什么会这样?
难道李姐撒的粉末中带了毒,不但让他失去了视觉,还让他失去了听觉?
不对啊……
李姐与他的对话时,他的表现并无异常。反观他的那些手下,一个个也是面色如常,仿佛什么都没听到一样,只有仇锜等人同他一般,难受得紧,全都捂上了双耳。
姜蔺大感神奇,难道这竹箫能分辨忠奸,只有正义之士才能听到吗?
他正在疑惑间,就听砰的一声巨响,紧扣的门扉被推开了。
“真的有救兵!”仇锜兴奋地抓着姜蔺的袖子喊了起来。
“怎么可能?”周昂忍着双目剧痛,睁开了一条缝,待模糊的视线清晰起来,不觉仰天狞笑起来。
拥翠楼里哪有什么救兵,偌大的宴客厅中,只有五六只狗围聚着,看大小还没成年。
周昂冷哼一声,对李姐道,“你就打算用这群小狗来对付我吗?”不是笑话吗?
“对啊!有小狗对付你就够了!”李姐从怀里掏出一个瓷瓶,丢给了胡勒根,“你速速带着姜、仇二位公子将大家给救醒。”
“领命!”胡勒根行了个军礼,还没待他行动,手中的瓷瓶就被仇锜给抢走了。
仇锜好奇地打开了瓶盖,一股难闻的异臭瞬时扑鼻而来,胃部随之翻腾起来,一股难掩的恶心感直冲喉部,势要脱口而出。
“这瓶里装的是狗屎吗?怎么那么臭!”
仇锜一脸的嫌弃,随手就将瓷瓶扔了出去,眼看着李姐的心血要白费了,千钧一发之际,姜蔺扑了出去,将瓷瓶给接住了。
“无羡给的,必是有妙用的!”姜蔺扭头问胡勒根,“这瓶中的药需如何使用?”
“那些人应是中了mí_yào,将瓷瓶放在他们鼻端,就能破了药性。”胡勒根答道。
姜蔺立刻照办,那些衙内闻了瓷瓶中的味道,一个个双眉紧蹙,有几个还吐了出来,不过看他们的精神,却是好了不少。
周昂见局势要控制不住了,慌了起来,猛地用力挣扎起来。
仇锜在慌乱之中系的绳子,根本就不结实,三两下就被扯断了。
脱困之后的周昂,立刻出手反击,打算挟制李姐。
让他所料不及的是,他的手才刚抬起来,李姐也出手了。
只见一道白刃闪过,一抹鲜血自周昂的右手腕上飞溅而出。
李姐猫着身子,弯腰抽出了他腰间的雁翎刀,往后一退,与姜蔺等人汇聚到了一处。
周昂气得跺了跺脚,怒吼一声,“还不动手,速速将他们拿下!”
那些刚刚恢复些气力的衙内,哪是见过这种阵势的,看着手拿刀刃的府卫步步紧逼,一个个吓得如同鹌鹑一般,缩起了脖子。
李姐扫了他们一眼,高声喊道,“你们爹爹都是驻边的英雄,怕什么,只有你们活着才是最好的人质,那些贼寇不敢伤你们的!”
她将匕首扔给了姜蔺,空出一只手,抓起桌案上的一个瓷碟,狠狠地砸向了桌角。
只听啪的一声,瓷碟被敲去了一半,留下了一道断口,锋利异常。
李姐将瓷碟塞在了仇锜的手中,“把自己武装起来,别辱没了你们爹爹的威名!”
说完,她伸出了手,指着领头的一个府卫,厉声喊道,“咬!”
谁咬?
难不成李姐想要让他直接动口吧?
仇锜正疑惑着,就见一个个黄色的身影,撒开了四条腿,闻声猛扑而去。
是那些未成年的小狗!
只见它们纷纷裂开了嘴角,露出了尖锐的牙齿,鼻梁的皮肤随之褶皱起来,让一张张呆萌的面容,瞬间变得狰狞起来。
李姐紧随其后,趁着小狗们扯住被她点名的府卫时,提起了手中的雁翎刀,一刀落下,便在那人的脖颈上留下了一道血痕,刀口虽不深,却刚好将整个喉管割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