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得马车后骆卿还一直在往外瞧,言淮疑惑,也凑到骆卿掀起的马车侧帘往外望去,只见着六喜和青杏在说什么,也没什么特别的。
“你这是在看什么呢?”
突然有声音出现在耳边,骆卿吓得一抖,拍着自个儿的胸脯道:“哥哥,你可吓死我了。”
言淮摸了摸骆卿的头:“外面有什么好看的?看得这般入神。”
“是青杏和六喜。”骆卿忧心忡忡道,“我觉着青杏心悦六喜。”
“若他们两人有意我们给他们办一场婚礼便是。”
骆卿没想到言淮能毫不犹豫地说出这句话,连愣神都没有。
“只是我担心啊,哥哥不觉着有什么,我怕旁人对两人指指点点。”
“若两人都不在意,你又何苦替两人在意?”言淮难得陷入了回忆,“其实当初六喜是不愿入宫的,可是家里穷,没法子。”
六喜肯干,性子也吃苦耐劳,脑子也好使,只可惜入了宫做了宦官。
六喜是同他讲过他幼时在宫外之事的,说是那时候家里穷,他又喜欢读书,就常偷跑到私塾去,偷偷地扒拉着窗框,在窗外跟着夫子念书,就这样跟着学了两年,倒也识了些字。
“世道不饶人啊。”骆卿叹了口气,又看了眼马车外的两人,“我听青杏的意思是六喜对她没有那个心思,可六喜心思向来埋得深,我也瞧不出来他对青杏到底有没有那个心思。”
“待他回府招他来问问他便是。”言淮倒不觉着这是个大问题,“六喜的性子便是如此,什么都憋在心里,你得问。”
“是,不过我得先问问青杏,没得到时候人要成了,就因着我直接去寻了六喜,反倒搅和掉了。”骆卿说着还自个儿点了点头,好似是颇为赞同自个儿说的话般。
言淮看得好笑:“我们家卿卿就是个操劳命啊。”
“要是旁人就不操劳了,青杏和六喜为我们想得颇多,这些年待我们也是真心的,以真心换真心,这才是应该的。”
骆卿说这话时颇为认真,惹得言淮突然怀生了中自家孩子长大了的感觉,是颇为欣慰。
可他偏就爱逗她,故意道:“卿卿要跟旁人真心了,不开心。”
骆卿将脑袋搁在言淮的肩头:“那不是哥哥教卿卿的吗?”
言淮是摇头晃脑地:“那是哥哥教的,可不是言淮教的,言淮现今吃味了,要夫人哄。”
看着言淮像个小孩子般跟自个儿撒娇,骆卿是乐得不行,干脆一头扎进了他的怀里。
“夫人也不知道该怎么办,言淮夫君为难住他的夫人了,夫人不开心了,哄不好的那种。”
当真是一个比一个会撒娇。
回得王府后骆卿也没急着将青杏叫来问问,毕竟奔波了几日,也是累了,就让人先下去歇着,待得翌日才招了人来。
随着青杏来的还有青杏一大早从旁人那里打听来的消息。
“今儿一早永安伯府就被查了,还是王爷告过去的,说是他放高利,荼毒百姓,还勾连了王府中的张管事,打算谋取王府产业,最后王爷还在大殿上告罪,说是自个儿治下不力。”
骆卿听得这话是呆愣当场,而后抬头对青杏和红梅问道:“王爷现今都这般无赖了吗?我王府不要面子的吗?他被人诓?谁信啊?”
说完这话,屋内的一干人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骆卿不懂那些个权谋斗争,听得永安伯落网了,不会再威胁到自家王府她也就安心了。
笑也笑过了,骆卿挥了挥手让人退下,只留了青杏一人在屋中。
“不知王妃留下奴婢所为何事?可是有什么要事要吩咐奴婢去做?”
骆卿凝眉摇了摇头,一时不知该如何开口是好。
好半晌,她才道:“我思来想去那日在庄子上你同我说的话,后来张管事大庭广众之下羞辱六喜,向来沉稳的你却是头一遭如此冲动地开口回护。”
她顿了顿,复又开口道:“你心悦之人就是六喜,是吗?”
青杏叠放在腹前的双手悄然紧握,她咬了咬唇,良久,才轻启唇瓣道:“王妃聪慧过人,更是观察入微,奴婢确也心悦六喜管事。”
“在被派去骆府跟着王妃前奴婢就心悦六喜管事了,那时候奴婢也是年轻气盛,也没想那般多,更不怕旁人说什么我心术不正、想攀高枝儿,当真就壮着胆子同六喜管事表白了心意。”
“那时候奴婢小啊,不懂事,不知晓六喜管事心中之痛,在他委婉地拒绝了奴婢之后还死死缠着他,后来他把话跟奴婢说明白了,奴婢也就懂了。”
“如今回了王府,长大了,奴婢虽心悦他,却是再不敢同他表明奴婢的心意,只能默默地做些奴婢力所能及之事。”
“说来,六喜管事也是奴婢的恩人,要不是六喜管事将奴婢收做王府的下人,奴婢早横死街头了,可奴婢竟如此伤他的心,着实不该。”
“那你有没有想过其实当时你再多缠缠他他或许就心软了?该说,他其实已经心软了,只是过不去心头那关,就想一而再地试探你的真心?”
骆卿也不知怎地,听了青杏的话后就忍不住说出了这番话,只是话音甫一落下她就后悔了,若是六喜当真不喜青杏该当如何?她这番话不是徒惹她伤心吗?
“我只是……只是猜测罢了,此事……”
她却是不知该如何说了。
“奴婢省得,且看造化缘分吧。”青杏是想得通透明白,“若是……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