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亲耳听见淑华郡主说这孩子是庶子,无论男丁还是女娃都是留不得的,只因着他是我生的孩子,只因着我比新城郡主先有了身孕,怕她……还有她的母家……”
骆如月哭得是不能自已。
她恨啊,恨自个儿出身低微,恨自个儿为什么只是个小官家的庶女,而不是什么勋爵人家的嫡女,更恨自个儿为什么只能嫁给心悦之人做妾。
“五姐姐,我也是没了法子……我求求你了,想想你的外甥吧……”
骆卿这会子倒是明白淑华郡主为何要这般做了。
新城郡主已然给足了成景小侯爷体面,让骆如月跟着进了宣平侯府做妾,若她一个妾还率先有了身孕,莫不说她在不在意,外面人会如何议论?宁远侯和赛罕公主又会作何他想?
就算骆如月肚里的孩子是宣平侯府的血脉,为了不得罪人,那也是万万留不得的。
不得不说这淑华郡主也是够狠的,只为了不得罪宁远侯府,是令愿将自家血脉都给断送了。
不过话又说回来,世家大族不向来如此吗?为了家族荣誉可以不择手段。
“那你后悔吗?后悔嫁入宣平侯府吗?后悔插足旁人的姻缘吗?”
骆如月沉默了下来,渐渐地不再挣扎了。
骆卿微微抬头,闭了闭眼,她到底是为着这孩子心软了。
“若我让你假死,离开宣平侯府,给你足够的银子去别的地方生活,你可愿?”
就算今她儿出面让淑华郡主卖了自个儿这么一个面子,让她手下留情将骆如月及她肚里的孩子留下了,往后的日子还是得他@看书就去@们去过。
但淑华郡主决不是一个省油的灯,为着宣平侯府不闹出宠妾灭妻的名头,让宁远侯府无可指摘,她便会死死压着骆如月还有她的孩子之事,让他们决计不能翻身,日子也不会多好过。
与其孩子出生在这样一个家中,到头来长大了也像骆如月和骆如烟一般,怨别人、怨天道不公,费尽心机地想要飞上枝头,甚至不惜伤害别人,那还不如胎死腹中,早日投胎到一个好人家中。
骆卿见她久久不语知她是不愿离开宣平侯府的,禁不住冷笑一声:“怎么?不愿意?你也不是个能为了自己儿女牺牲掉一些东西的人嘛,又何苦来哉让他来这世上受苦?你走吧。”
“不,五姐姐,你知道的,就像王爷之于你,小侯爷之于我就像是我的命,他是我生命中的一道光啊,那般耀眼,让我挪不开眼,我舍不得,你让我离开他就是要了我的命啊。”
骆如月知晓骆卿的软肋就是言淮,她也知晓骆卿对于自个儿亲近之人历来心软,什么都打不倒看似柔弱却坚强无比的骆卿,唯有情之一字能说服她。
可是这一回她错了。
“这不是旁的什么无伤大雅之事,我先前就同你说过,也先前也有了我的打算,我既答应了王姨娘必然是会护你周全,可你呢?这条路也是你选的,就莫要来求人!”
“五姐姐,不看僧面看佛面,你……”
眼见着骆如月又要搬出王姨娘来,骆卿是委实不想听了。
“你如今来求我,无非是因着父亲和主母定然是不会帮你,就想求得我心软。骆如月,你这算盘打着实精明,可是你不该再拿王姨娘来说事,一出事就用王姨娘的情面,这情面总有一日是会用完的。”
“你有没有想过,就算我这一日保住你了,只要你呆在宣平侯府一日,那淑华郡主就有的是法子将你的孩子给落掉,毕竟这世上意外千千万,她行过的桥比你走过的路都要多,有的是法子将自个儿摘得干干净净。”
“既如此,我何苦耗费这番气力?把什么情分都为了一个只有自个儿私情、全不顾旁人的你用了呢?”
骆如月沉默半晌,缓缓擦掉了自个儿眼角的泪,一言不发地转身离开了。
看着她凄凉离开的背影,青杏禁不住问道:“王妃,当真不帮六姑娘吗?”
骆卿面无表情地摇了摇头:“青杏,你忘了吗?她已经不是骆府的六姑娘了,就像我,不单单是骆府的五姑娘了。”
她管不了了。
这新年里免不得就要走亲访友的,骆卿是正儿八经的王妃,更是要接待不少来王府拜访的人,这几日她是累得不行,但初六还要回骆府拜年,这个礼节是少不得的。
这日的骆府很是热闹,嫁出去的几个姐妹都回来了,只是骆如月那边厢说是身子不便没回来,骆卿知晓,只怕是淑华郡主怕她将她有孕之事扯出来,不让她回来,至于那日来寻她怕也是她偷跑出来的。
而宋元春母女自是不提也罢。
一大家子齐聚花厅,寒暄了一番,又逗弄起了骆如兰带来的大姑娘。
这小娃子当真是一天一个样,骆卿拉着言淮直直惊呼,说自个儿不过月余没见着人,这小娃子竟生得愈发水嫩了,像朵棉花般,一指头戳下去软软的。
今儿喜庆,大伙儿开些无伤大雅的玩笑也罢,这不,因着孩子又扯到骆卿生孩子的头上了。
骆卿原本是不着急的,可眼见着跟自个儿差不多成婚的,或是比自个儿后成婚的都有了小娃娃,免不得就多想了,会不会真是自个儿身子有问题?
言淮见骆卿面上有些忧色,知晓她怕是想多了,不紧不慢地开口道:“卿卿还小,要孩子之事还不急。”
骆文和宋玉静是面面相觑,这话是言淮说的,他们不好反驳什么,可真的还不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