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奇正答道:“这就是在给您家做地下基础啊。”
“地下基础?”张老三实在忍不住自己的好奇心问道:“鄙人做这行也二十多年呢,从来没见过不夯实地基还开挖的。连于小弟说的地下基础这个词,都是第一次听到。”
程财主不禁也问道:“这地基可不是开玩笑的啊,到底牢不牢固啊?”
于奇正笑道:“您想想我们做的路面。”
张老三突然说道:“这个用工量比较大吧。”
于奇正心里不由得暗叹一声“最伤人的永远是最了解的人”。
张老三这个问题,是个很不好回答的问题。
你若是说用工量大,那么业主可能因为造价太高而不同意。
但你如果说用工量小,那就是说你的成本不高,无法把价格报高。
程家这里,虽然对造价方面并不是很敏感,但是“工人够不够”、“能不能按期完成”这就是个至关重要的问题了。
加上刚才这边工人的情形,他们也都看到了。
张老三也是个大内行,如果说不切实际的话,肯定马上会被戳穿。
于奇正正在迟疑的时候,程昱急匆匆地跑了过来。
跑到程财主身边,语气急迫地说道:“爹,你去上个茅厕吧。”
程财主的脸马上就黑了下来。
别人不知道,但自家人都知道,这程财主有个毛病,就是便秘。
病这个玩意啊,那叫做落到谁身上谁知道。
比如什么脚气啊风湿啊鼻炎啊之类的小毛病,在旁人看来是说不上的小病小痛,但切身者自身就知道有多难受。
对于程财主来说,每次拉个屎,都恨不得放鞭炮庆祝。
可能正因为这个毛病,他对茅厕的要求特别的高。
在家里专门有个只供他本人上的茅厕不说,每次出恭前都要丫环进去熏三柱香。
这还不说,还专门立下家规,他如厕时不得在附近大声说话、走动。
现在程昱突然让他上野厕,而且还是工地上工人公用的野厕,这怎么接受得了?
程财主强忍着怒气说道:“我现在不用上。”
没想到的是,他的宝贝儿子竟然一反常态眉飞色舞地过来拉着他的袖子说道:“爹,你听我说,你今儿个一定得在这上个厕所!”
见到老爹马上要发火的样子,程昱焦急地说道:“爹,我是你儿子,亲生的!难不成我还害你吗?”
程昱一边说着,一边不断地眨着眼睛。
见到儿子这样子,程财主就明白了,他这里的茅厕肯定有些与众不同。
于是跟着程昱一起走到了茅厕,程财主进去视察了一番之后,便对程昱喝道:“你帮我在门口守着!”
程昱眉开眼笑地应了一声“是”之后,便跑出了茅厕,站在门口打开折扇,摇头晃脑地扇了起来。
半个时辰过去了。
就在于奇正等人担心程财主是不是掉到厕所里,是否需要进去营救的时候,程财主提着裤子出来了。
程财主脸上一副饿了很久,终于饱餐了一顿满汉全席的满足表情,连连点头道:“嗯,不错,很不错。”
说完还意犹未尽地舔了舔嘴唇。
程昱一脸打了胜仗的表情凑了上去:“我都说了我是你亲生的嘛。”
于奇正和二俅等人面面相觑,完全被惊呆了。咱们这东家,是不是有什么不为人知清丽脱俗的癖好?
程财主一拍大腿,指着于奇正说道:“不废话了,你是不是能保证年前完工?”
于奇正心里就冒出两个字——妥了。
此时不提要求,还待何时?
要知道,这里面可是有个诀窍的。
曾经有一次,他听公司老总指导投标部门的同事时候说过一句话:当业主已经决定把项目给你做的时候,一定要提困难!没有困难就先制造出困难再提。
本着这个原则,于奇正当即陷入了思索。
程财主马上就急了:“有什么问题你说出来!”
于奇正叹了一口气,这才说道:“其他的倒没太大困难。就是您也知道,咱们这项目得采取很多新工艺新技术,为了赶工期而且保质保量,这个造价方面……”
程财主不屑地冷哼了一声之后说道:“我当是什么问题呢?于都料啊,这么多人都在这啊,我今儿个就把话放这了,只要是银子能解决的问题,那就不是问题。”
这话怎么这么耳熟啊?站在一旁的二俅回想了一下。
对哦,这可是他们那时候的装逼标准用语。没想到这几千年前的程董,居然就用得这么娴熟了啊?
于奇正急忙打蛇随棍上:“只要东家钱到位,我于奇正要不能把活干的漂漂亮亮的,我就把这茅厕的屎全部吃下去!”
二俅瞪圆眼睛看着于奇正:嗬,敢情你是想和咱东家抢生意啊?
不过貌似程董倒是个宽宏大量的人,并没太计较这个企图和自己“抢生意”的家伙,开怀大笑道:“好,那咱们就这么一言为定了!”
于奇正笑道:“那,东家能否给我们拨付点预付款?哦,就是先给咱们点银子。您知道的,咱们现在没那么多银钱垫资……”
过份了啊?这个要求实在是太过份了!
连秦铁牛等人全部都是这么想的。
在这个年代,人工钱都是全部干完了才结算的。即便是包工包料,也是买材料时东家去付款。
这还没开始做就要钱的事,完全没听过。
程家父子也是呆了一呆。
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