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哭了。”揉了揉眉心, 只觉得头疼不已的景寒呼出一口气来,语气都被殷行一感染得有些有气无力,“你接着说, 他们打了三天三夜,然后呢?”
哭得真情实感的殷行一好不容易才止住眼泪,他吸了吸鼻子,抹了把眼泪,才满心悲怆、带着浓浓地哭腔继续说道:
“好不容易他们终于分出了胜负, 赢了的那个寒止仙人正要收我为徒,仙界闭关了万年的战神突然出现, 说要收我做关门徒弟,说我日后有望继承神职,成为天神。”
一边揉着眉心, 景寒一边叹着气问道:“所以, 你就拜了战神为师, 成为了战神的关门徒弟?”
摇了摇头,殷行一耷拉下肩膀,低垂着头, 满脸都是沮丧:“战神刚出现没多久, 仙帝也来了。”
“据说仙帝原本是去佛界和佛祖下棋了, 本来没个一年半载, 仙帝是不会回来的, 谁也没想到他会临时返回。仙帝劝退了战神, 让他打消了收我为徒的念头。”
扯了扯唇角,景寒已经不想继续问下去了, 殷行一的遭遇他光是听就觉得头疼, 简直糟心极了:“所以, 最后你拜了仙帝为师?没入仙门反而进了仙庭?”
“也没有。”殷行一抬起手不怎么讲究地直接用仙器品级的法衣袖子擦了擦眼泪,才语气低沉地说道,“仙帝说,仙界没有人有资格做我的师尊。”
“仙帝说,仙界的天神、仙人,在他们修为实力高于我时,他们可以教导我修仙,引领我踏上修仙之途,但是这些人,都没有资格做我的师尊,受我的拜师之礼!”
“所以,最后他们决定,由三宗六门九派的开派仙人,还有战神、风神、水神、雷神以及月神一起教导我修仙,引领我踏上修行之途。”
“战神他们,只是教导我修行的老师和前辈,却不是我真正的师尊,无需我磕头拜师,更加用不着开坛祭祀、上禀天道,昭告天下这件事情,他们不受我的礼,也不担我的师尊之名。”
听到这里,即使是满心无语,很想开口说一种植物的景寒心中都不由生出了几分同情,叹息着问道:“所以,他们都负责教导你修仙,那…你都学些什么?”
“什么都学。”肩膀越发地耷拉了下去,殷行一身上生无可恋的情绪越发浓郁,“他们全心全意地教导我,一点儿也不藏着掖着,把他们的看家本领都传给了我。”
可是,学一位天神、一位仙人的绝学,那叫被看重,是件让人开心欢喜的事情;如果能学两门,那叫幸运、叫走运,也是件开心的事情,甚至会沾沾自喜,为自己能学两门绝学感到高兴。
可要是一连学上十几门、上百门绝学,被十来位仙人天神传授本领,那就一点儿也不开心欢喜了,更加不叫幸运,那完全是走了背运吧!
“呜呜呜呜我真的好痛苦啊。”抱着头蹲了下来,回忆起从前的苦逼经历,殷行一又一次悲从心来,崩溃不已地大哭起来,委屈得像一个一百多斤的孩子。
殷行一哭起来时很不讲究,直接用衣服袖子抹眼泪、擦鼻涕,但这并不影响山脉,因为他身上那件仙品级别的法衣总会在第一时刻放出些微的豪光,将沾染到的污垢清除干净。
哭了半晌,衣服袖子上还是干干净净,只是脸上残留有泪痕的殷行一抽泣道:“那些该死的玉简、法宝、灵宠、天材地宝,甚至是传承秘境,为什么非得要要追着我一个人不放!”
“真是太讨厌了,我一点都不想要那些东西啊!可我要是不捡那些玉简法宝,它们就想着法地往我面前凑,我往左它们也跟着往左,我往右它们也跟着往右,根本就避不开!”
殷行一被那些玉简法宝灵宠烦得不行的时候,不是没有想过无视它们,不去理会它们,继续走自己的路、做自己的事情,可是他不捡那些“掉”在他面前的东西,它们就会一直缠着他。
有些事情,有些东西,真的不是殷行一光靠逃避就能躲开的。
他曾经无视那些往他面前凑的玉简法宝,装作没看到它们的存在,就是不伸手去将它们捡起,将那些掉在他面前的玉简、法宝忽视了个遍,就是不分给它们一点视线。
最长的一次,殷行一足足坚持了一个月的时间,可最后,他还是前功尽弃了,没法再继续无视那些凑到他面前来的玉简法宝。
为什么呢?并不是因为殷行一忍不住心中的贪婪,而是因为那些被他无视的玉简法宝累积得实在是太多了!
在那一个月的后期,殷行一出门时,他房门口都堆满了无人认领的玉简法宝,堵在门口像座小山似的,让殷行一根本没法无视,也根本没法绕过它们出门。
殷行一曾经多次怀疑,那些莫名其妙出现在他面前的玉简法宝都成精了,如果不是它们成精了,那就是除了他以外的人都被下了降头,出现了问题。
人界、仙界那么多人,可是除了他以外,好像没人能走路捡到玉简,逛街都被法宝砸中,更不要提被秘境仙境追着赶着让他进去了。
那些凡人、仙人,一个个就像是睁眼瞎似的,根本看不到就在他们面前、就在殷行一脚下的玉简法宝。
而那些神兽、仙兽的幼崽,哪怕他们看到了,也认不出来,还会嫌弃那些幼崽长得丑,血脉低下,根本不屑于与之签订灵宠契约——当然那些神兽仙兽也瞧不上他们。
出生以后,殷行一曾经无数次地怀疑人生,他觉得全世界,要么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