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纪将军亲自将三人送到马车处,江裳华先爬上了马车,找了一个东西后又跳了下来,双手呈给了纪将军:“这是医仙莫岚指点的一些医术要领,我都誊抄在册了,将军帮我转交给唐大夫吧,以此感激他救了世子的恩情。”
“这……唐大夫拿到后一定会很欣喜的,我替唐大夫向江姑娘道谢。”纪将军将手札收入怀中,又道:“你拜托的事情就放心吧。”
江裳华微微福身:“多谢将军。”
道别后,黎珏扶着江裳华上了马车,这才回身与纪将军拱手:“我等这就告辞了,将军请回吧。”
纪将军颔首,“不出意外,京城的消息有个十天八天的也就传来了。届时若是陛下有命,我便派人将司徒延押到青州城去,劳烦世子送入京城。”
“好,黎珏在青州城等候将军消息。”
两人拱手相辞,黎珏这才跳上马车,绝影挥动鞭子,驾着马车缓缓离开了利州军大营。
车厢内安静了一小会儿,黎珏终于忍不住心中疑惑,问道:“溪儿,你是不是有许多事情没告知我?司徒延说的‘特殊命格’是你吧?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江裳华眸子一闪,“你都说了是无稽之谈,又何必再问呢?”
“当着纪将军的面,我也只能这样说,总不能让他对你疑心。皇室迷信,我实在不愿你背负着这样的名声和压力。”黎珏凝眸,迫使江裳华与自己对视。
江裳华也是无奈,沉默了好久也不见黎珏罢休,她只好妥协道:“好吧,我与你实话实说。你我都知,司徒澈会来雍国求亲于我,皆因越国国师玉衡子指点,称我有特殊命格,得到便可青云直上,坐上皇位。”
“对,此事我知。”黎珏点了点头。先前在地牢里审问司徒澈,他便是招供了这些。
她默了默,才继续开口:“那日在遇见玉衡子,他没有认出着男装的我来,只当我是王府下属。便将一切坦言相告,说我凤命天定,当初让司徒澈求娶只是争取一下,如今不成便作罢了,只求我们不要伤司徒澈性命。”
黎珏眸光一沉,“玉衡子知道司徒澈在我们手中?”
“他说自己为司徒澈卜算过了。他而今身陷囹圄,却不是在皇帝手中,唯一可能性便是你了。因为他求娶于我,得罪了你所以遭到报复。”
“除此之外,玉衡子还说什么了?”黎珏询问道。
江裳华回答:“他将母虫赠与我们,还说当做是与世子结个善缘。还说……他知道世子手中有兵权,若是世子愿意助司徒澈登上皇位,回头司徒澈也会帮助世子脱离大雍,自立为王。”
黎珏神色浅淡:“玉衡子当真这么说?”
“嗯,千真万确。绝影事后还说玉衡子妖言惑众,不似个好人,恐怕别有居心。”江裳华回应道。
他听后,只嗤笑一声:“既然知道我有兵权,我若真想自立为王,又何须越国的帮助?与虎谋皮,本世子还担心后患无穷呢。”
江裳华颔首:“正是此理,我也认为玉衡子之言不可信。不过,世子打算放司徒澈回越吗?”
黎珏勾了勾唇角:“司徒澈虽然讨厌,却不及司徒延万一。若皇帝要将司徒延押解到京,我也不介意放了司徒澈,搅一搅越国的这滩浑水。”
她笑了笑,世子明显是想将越国局势搅得更乱。不过也是,越国内斗却将大雍拉下水,这本就不厚道,黎珏不过是扶司徒澈一把,可不算是出阴招。
而司徒澈回了越国,要怎么兴风作浪,这可就不是能黎珏指使的了,全凭他自由发挥了。
“你会不会觉得我城府很深?”黎珏倏然问道。
江裳华奇怪地侧头看向他,只摇了摇头:“不会。这个世道不会允许单纯的人好过,有城府不是坏事,利用城府作恶才是坏事。”
黎珏抿了抿唇,握住了江裳华的手,他什么都没说。江裳华也回握着他的大手,同是一言不发,却给了他无限力量。
日渐西山,三人终是在利州城之外与天卫地卫所率领的大部队会合。
江裳华掀开帘子望向外头,疑惑询问:“怎么没有看见凌星宇?他没和我们的队伍一起走吗?”
一旁,地卫回答道:“小姐,凌公子早在天亮不久之时,就收拾好东西,带着几个仆从单独上路了。按照正常速度估算,他这会儿恐怕都要离开利州境内了。”
她愣了一下:“他比我们还早出发吗?”
“是的。”
江裳华又问:“他有没有说他要去哪里?”
地卫摇头:“这倒是不曾交代。不过属下看他是往南边去的,该不是回京了吧?”
江裳华张了张嘴,这会儿黎珏却是醋了,一把将窗帘扯了下来,语气酸溜溜道:“溪儿!你为何那么紧张凌星宇?他一个大男人,又带着仆从,还能丢了不成?”
她哑然,好一会儿才失笑道:“我又不是关心他。不过是他受父母所托,我才过问两句而已。便是不与他一同回江府,我也得事先准备好借口吧?”
“总之不许你关心他,你只能关心我!他走了才好呢,别在这儿碍眼,天卫地卫和绝影可都不喜欢他,他留在这儿才会有冲突呢。”黎珏狡辩道。
江裳华:“……”
世子,其实是你不喜欢他吧?还非要天卫地卫和绝影帮你背锅。
天卫地卫和绝影:好想否认,但是我们不可以,帮主子背锅是做下属们天经地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