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府并非没有庶子庶女,只是楚塘不怎么管后院的事情,将门出身的楚夫人又手段强硬,打压得姨娘和庶子庶女们犹如小透明一般。
是以世人只当龙虎将军膝下仅一子一女,庶出的公子小姐是一点声名都没有。
良玉辰玉兄妹二人感情深厚,从楚良玉口中听到这样的话并不奇怪。
黎珏听他这般说,只好奇问道:“晋王尚可,我与他是堂兄弟,对他的人品还算认可,辰玉嫁给他不会受委屈。倒是你,我怎么听说林家看上了你,想招你做乘龙快婿?”
一提起这事儿,楚良玉便蹙紧了剑眉:“谁知道林家在敲什么算盘?”
“你不担心?”
他摇了摇头:“倒也不担心。我知道父亲母亲不会同意的,林家也只是一厢情愿。”
黎珏又问:“你对林家小姐可有了解?”
楚良玉认真地想了想,回答:“了解?只知道她姓林,这算不算了解?”
他是在开玩笑吗?黎珏差点一个趔趄,“行了,我知道了。”
木头一样的楚良玉懒得谈论自己,便岔开了话题:“阿珏你呢,婚期有着落了吗?此去青州艰难,没有功劳也有苦劳,陛下当会顾念一二吧?”
说起这事儿,黎珏只是苦笑摇头:“我倒是觉得,青州这一趟我是白忙活了。方才御史们弹劾我,陛下虽然没有惩处我,大抵也是看在纪将军的面子上吧?”
也全赖江裳华,是她救了周副将后厚颜求的帮助。
江裳华也不是了解皇帝,只是能感觉到他的针对。再说,他派艮刺杀江裳华的动机虽然还不明确,但黎珏也不难从中看出他的态度,皇帝就是不同意这桩婚事。
在黎珏看来,皇帝就是个不按常理出牌的疯子,根本没有逻辑可言。
别看今天皇帝好像没有怪罪自己,焉知他背地里有没有暗戳戳的准备后招?
楚良玉听了,也是叹息,拍了拍黎珏肩膀,还十分正色地问:“阿珏,你是不是流年不利呀?”
黎珏也想叹息,但他忍住了,只勾唇道:“是有点流年不利。不过能遇上溪儿,倒是可以抵消所有的不顺吧。”
楚良玉虽是根木头,却也打从心底是拒绝狗粮的。见他要谈起自己心仪的人,楚良玉及时打断了他:“好了,不闲聊了,我还有公务要忙。”
他算是强行终止了话题,直接拔腿开溜。
黎珏无奈,也只得回王府去。
——
另一边,皇宫前朝。
御书房内。
皇帝下了朝都是往这儿来,奏折需要批阅,当皇帝也没有想象中的那么轻松自有。
他脱下了肩头披风,查公公赶忙去接。皇帝想起了什么,便问:“使馆那边不是来报,说司徒澈自己跑回来了吗?”
“禀陛下,确有此事。”查公公回答。
“哼!他倒是消息灵通。司徒延到了京城,他才敢露脸。朕以为他要躲一辈子呢,”皇帝鄙夷了一声,在御案后坐下才吩咐道:“去传旨吧,叫司徒澈来见朕。”
查公公躬身领旨:“老奴这就命人去传召。”
身旁是查公公的徒弟在伺候着笔墨。皇帝批阅奏章好一会儿,只觉得眼睛有些干涩,蓦然想起了宜嫔先前送来的能明目的金菊茶。
他搁下了狼毫,推了推茶盏:“去换金菊茶来。”
徒弟蠢笨,查公公伺候皇帝多年却是机灵得很。他赶忙亲自下去换了金菊茶,还吩咐了身旁小太监几句。
金菊茶送来了,不久后司徒澈便也到来了。
他进了御书房,便恭敬行礼道:“外臣司徒澈,拜见雍国陛下。”
“司徒澈,”皇帝浅淡瞥他一眼,这才似笑非笑的问:“你躲了两个月,怎么舍得出来了?是不是收到了风声,知道你皇兄落入朕手中了?”
司徒澈只是恭敬的笑:“雍国陛下说笑了,外臣也是迫不得已。我若是不躲,只怕早已命丧黄泉了。”
皇帝见他没有拐弯抹角,便又问他:“那你出来又是为了什么?该不是想救司徒延吧?”
他笑了笑:“不瞒雍国陛下,这两月以来我像丧家之犬一般藏躲,也都是拜司徒延所赐。他趁我来雍,故意挑起战争,便是为了借陛下的刀杀我。如今他作茧自缚,我高兴还来不及呢,又怎会救他呢?”
“你倒是诚实。”皇帝笑眯了眼。
司徒澈堆起笑意,开始进入正题:“雍国陛下,我不仅诚实,此番更是带着诚意来的。希望雍国陛下笑纳。”
皇帝来了兴趣:“噢?什么诚意?”
司徒澈从袖子中抽出了东西,那是一小卷被卷成圆筒的纸。查公公下来接,又呈给了皇帝。
皇帝猜不出那是什么,还望了司徒澈一眼。他却是信心满满的模样,笃定雍国皇帝会心动他的诚意。
打开了纸卷,是一张图纸,上头简单的画了一个圈,圈内又勾了几个小圈,标上了地名。
皇帝见了,佯作看不懂的神色,却是笑意盎然地问:“三皇子这是何意呀?”
“雍国陛下何必明知故问?这图纸上圈是临近利州的四城九镇,全部赠与陛下。”司徒澈睁大了他的眸子,努力表现着自己的真诚。
皇帝听了,乐得哈哈大笑:“三皇子真是大手笔呀,一出手就是四城九镇。朕看出了三皇子的诚意,不过,这也不是白拿的吧?”
他笑眯眯的,温声道:“司徒澈仍然诚意满满,想与雍国交好。我本就是为了求亲才来的雍国,如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