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妻二人买齐药品,便火速回了白府。
江裳华一头钻进客房里,调配着给白老太爷的膏药。调配对江裳华来说,并不算难事,只是白老太爷的病状已久,绝不是贴个一帖两帖就能好转的。
此番两人在药店买了不少材料,都是对症的药材。但比较麻烦的是,制作成膏药需要将药材磨成粉末。几种药粉混在一起,配上一定比例的水,不能过稀也不能过稠,才能制作成膏药。
直至傍晚,江裳华都没有踏出过客房。
到了饭时前后,白老夫人都不见这两个孩子来,这才到客房来询问。一入院子,黎珏在藤椅上睡着了,面上还盖着一本书。
“你这孩子。”白老夫人有些嗔怪,上前掀开他面上的书册,黎珏随即醒来。“该吃饭了珏儿,怎的在院中睡着了?也不晓得披个毯子,当心着凉了。”
黎珏醒醒神,嬉笑着道:“祖母不必担心,我身子健壮怎会轻易着凉呢。”
午间他在院中练剑打发时间,后来练完歇一会儿,便抱着一本剑谱看。谁知春风宜人,不知不觉中他便在藤椅上睡着了。
白老夫人给他一个眼神自己体会,随即转头四下查看,问道:“我宝贝孙媳呢?怎么不见她人。”
“祖母,不是可以吃饭了吗?走吧。”黎珏推着她走。老太太还担心的问:“怎么了?该不是吵架了吧,臭小子别推我,把话说清楚!”
黎珏哑然失笑:“没有吵架。孙儿疼她还来不及呢,怎么会吵架呢。”
白老夫人一巴掌拍开他的手,没好气问:“那叫她一起用膳啊!”
他只好如实道:“她都入定了,咱就不要打扰她了。”
显然白老夫人不明白入定是什么意思,黎珏便解释:“她在帮祖父制作膏药,一时半会儿应该还完成不了。孙儿随您去就好了,稍后端过来给她吃,省得来回跑费时间。”
“便是制药也不能忙得饭都不吃呀,这样多伤身子。”白老夫人嘀嘀咕咕着,但还是被黎珏推走了。
黎珏离去前瞅了暗处一眼,微微颔首。绝影会意,打起十二分精神守卫院子。
屋内的江裳华忙碌了三个时辰,终于调配好了膏药。她伸了个腰身,疲惫顿时涌入四肢百骸,江裳华将药瓶子搁在桌上,便去外间倒水喝,“绝影,现在什么时辰了?”
屋外传来绝影的声音:“回世子妃,再两刻钟就亥时了。”
“这么晚了?”肚间传来饥饿感,江裳华才后知后觉,意识到自己忙碌了多久。
绝影又道:“世子方才来了一趟,端来了吃食。您赶紧净手用餐吧,免得世子回来要唠叨。”
江裳华深以为然,急忙洗干净脏兮兮的小手吃饭去。
饭菜都温在食龛里,这会儿还温热着。等她将一碗补汤喝下肚,放下碗的时候恰好黎珏也回来了。
“刚吃完?”黎珏话语带着点不满。
江裳华却只能呲牙笑着,“哪里刚吃完?都歇好一会儿了。”
黎珏眸光淡薄,显然不信她的话,但也未有怪罪。只在她身旁坐下:“那就再歇一下,我已经命人烧水,等会儿才去沐浴吧。现在祖父祖母都睡下了,药膏也只能明日再给。”
“好吧。”
他却强势圈过她的肩,让她靠在自己怀中,“忙了几个时辰,累坏了吧?闭上眼休息一下,我抱着。”
窝在他的怀中,江裳华只觉得温暖和安心,这个怀抱就是足够给予她安全感,能让她整颗心都平静下来。她不自觉抬手环住他精瘦的腰,深吸一口属于他的味道。
见怀中人儿如此依赖自己,黎珏也霎时柔软,抬手抚上她三千墨发,容她靠在自己肩膀。
待到一身疲惫被洗去,一切就这么自然而然发生了。那轮弦月羞得躲在云后,雾气氤氲而起,朦胧得有些暧昧。
从夤夜到日出,好像就是一刹那的间隙,当晨光洒在面上的时候,江裳华还有些恍惚,感觉自己并没有睡多久。
身旁的床位早已经空了。江裳华才想起昨日黎珏说的话,为了不给祖父祖母带去麻烦,今儿他们要离开蒲州了。
想到这里,江裳华强忍着铺天盖地而来的困意,下榻之后洗了把脸,这才清醒一些。她飞速整理好着装妆容,这才出了客房。
黎珏正在院中舞剑,见她出来便停了下来,“溪儿醒啦。那咱们一起去用早膳吧。”
江裳华昨晚被折腾得够呛,这会儿便给他一个眼神。黎珏也感觉到她的负面情绪了,赶忙上前讨好地捏手捶肩:“抱歉溪儿,昨夜我……”
“闭嘴。”她凶起眸子来,“青天白日的,不害臊的话就别说出口了。”
黎珏哑炮,还配合地抿紧了唇,示意自己不会胡说。
两人来到膳厅,两位老人已经在场。白老夫人一见江裳华脸色,还关切地问:“丫头这是怎么了,脸色青黄的模样,昨晚没有休息好吗?”
江裳华摇头,还替黎珏打着掩护:“累祖母担心,我是昨天忙累了,其实没有大碍,休息一下就好。”
“如果不舒服千万不要逞强。”白老夫人不太放心,千叮万嘱。
用过早膳,正事儿还得办。等白老太爷将药汤喝下,江裳华便着手替他行针。随后将昨日赶工完成的药膏取出,抹在纱布之上再以绷带缠在关节的上端处。
她一边操作一边与白老夫人讲解药效,并嘱咐要一日一换。
白老夫人一一记下,完事之后,黎珏提了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