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前几天,神使鬼差的,叫了他一声,他好像很高兴,高柏煊说着说着,眼眶就红了起来:但没多久,他就出车祸了,或许,永远都不会再醒来,他会慢慢的死去
的。在听到医生这么说的时候,我竟然庆幸那天,我叫了他医生,否则
这件事,会成为他们父子一辈子的遗憾。你很开心对不对?高柏煊似乎看到了高韵锦的笑容,笑了下:我一直都知道,你不希望我卷入你们长辈的恩怨中,不管长辈们的恩怨如何,你都希望我能得到长辈们单
纯的爱,可并不是所有人都像你这么想的。其实,你没有真正的怨恨过他吧?你总是这么容易原谅别人。高柏煊就这样,坐在墓碑旁俊脸贴在拿块冰冷的石板上,似乎在跟高韵锦撒娇:妈妈,当时我做主,把你安葬在g市,是因为我知道,你的心其实在g市,所以,g市才是
你的归宿。但我现在,又把你带回来了这里,你有没有生气?
你不会生气的,十多年了,你基本上没生过我的气,别的小孩子捣蛋父母肯定非骂既打,你只会带我去吃好吃的,给我买我喜欢的东西,问我是不是心情不好了
说起童年的事,高柏煊笑了出来:妈妈,你不知道,你其实并不会教小孩,如果是别的小孩,给你很娇惯,肯定早学坏了,我其实也学坏了,但我舍不得你。
高柏煊说了很多,从日中到日落,说说停停,直到夜幕降临,才离开,直奔机场,飞回去了g市。
傅骁城正要离开医院,看到他愣了下:你不是去京城了吗?
回来了。
来回跑太累了。傅骁城皱眉:今天晚上我留在这里就好,你先回去睡一觉,明天早上再过来。
没事,我也没多累。
傅骁城说不过他,只好留下来陪他。
第二天,傅老爷子醒来,过来看傅瑾城的时候,傅骁城和高柏煊靠在沙发上睡觉。
傅骁城浅眠些,醒了过来,他也还有事要做,跟傅老爷子打了个招呼,就离开了。
高柏煊醒来的时候,傅老爷子叫人给他送来了丰盛的早餐。
傅老爷子已经吃过了,看着高柏煊吃。
高柏煊埋头吃,没怎么说话,傅老爷子忽然笑了下:你虽然是在国外长大的,但口味跟你爸爸,还是挺像的。
高柏煊一顿:他不是不喜欢吃辣的吗?
他是不喜欢吃辣,但他偶尔也会吃辣的。傅老爷子说:听说,这一点,还是在和你母亲在一起的时候,练成的习惯。
高柏煊侧头看了眼床上躺着的傅瑾城,傅老爷子又说:其实,在你妈妈这件事上,我看到他犹豫过了很多次的,他对你妈妈,是有感情的。
高柏煊知道他想说什么:但在他的心里,我妈妈还不是比不上他所谓的前程和过往的恩怨吗?
傅老爷子叹气,这一切,是我的错。
如果当初,在把傅瑾城接回来的时候,对他多一些关注和爱护,傅瑾城的命运,就不会是现在这个样子了。
傅老爷子身体不行,不能聊太多。
他们聊了半个小时后,傅老爷子就回去房间休息了。高柏煊坐在病床旁边,看着傅瑾城,缓缓的开口:我昨天,去看妈妈了。我不知道你在她离开之后,就没去看过他这一点,对你来说会不会后悔,但是我只能跟你说
,妈妈她没有怪你,我想,妈妈死去的时候,如果说有什么放不下,也只是我而已,她不会真的怪你的。妈妈藏了一张你的照片,是在的,挺清晰,我小时候就在她的钱包里看到过,而且不止一次,每次别人提及爸爸这个词,我心情不好的时候,都会偷拿你的照片出
来,扔地上又打又踢,可妈妈一直都不知道。她一直以为自己隐藏得很好,因为我很乖,基本上不会乱碰她的东西。
骁城叔问我恨不恨你,我想,现在不恨了。我这么说,你应该会开心一些吧?我——
高柏煊还想继续说,旁边的心跳检测仪有了变化。
高柏煊愣了半响,猛然站了起来,摁下报警器,叫来了医生。
医生很快就赶来了,给傅瑾城做检查,但检查的途中,脸色却越来越难看,高柏煊想问医生情况,却见到傅瑾城的眼角,似乎有丝丝的湿润。
高柏煊忙问医生:他要醒过来了?
医生说:差不多,但时间不多了,叫亲友过来吧。
什么意思?
医生叹气。
高柏煊只好给傅骁城打电话。
打了电话回来,看到高柏煊眼睫颤动了几下。
又过了半响,傅瑾城缓缓的睁开眼睛,但是他的眼前却一片模糊,什么都看不清楚。
看着他毫无焦距的目光,高柏煊喉咙一紧:你
似乎听到了他的声音,傅瑾城的嘴巴动了动,高柏煊赶紧走了过来:你想说什么?
傅瑾城呼吸的频率加快,嘴巴张了又张,似乎想起来,给医生拦着了:您现在不能起来。
傅瑾城嘴巴张着,似乎说了什么,但发不出声音来,或者是有发出声音,但太小声了,高柏煊根本请不请。
医生顿了下:他好像是想去机场。
傅瑾城不说了,虽然看不见,却将连朝向了高柏煊的方向,高柏煊明白了过来,却慢慢的别开了脸:你去不了机场。
傅瑾城眼神没有焦距,高柏煊在说完之后,似乎也在他的神情中看到了黯然。
傅瑾城缓缓的阖上了眼眸,高柏煊一颗心提了起来,激动的叫了一声:爸爸!
许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