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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回,你说了这孩子的身世,我们也没有问清,原想着让你们姨甥休歇好了,咱们再谈……只是现在,既然你迫不及待要给孩子正名,那我们不免要多问一问了。”
这话可不是苏老太太问的,虽然正座上端坐着苏老太太和苏老太爷。
问话的不是旁人,正是苏大老爷的妻子,大夫人。
本来该主持方向的老太太,此刻正沉默着。主要是她老人家实在看不得大太太一见是孙子,就两眼放光的模样儿。就这个问题,苏老太太质问过自己的长子:“你自己瞅瞅、自己瞅瞅,瞅瞅你这个嫡妻的样子!若不是我在这里压着,她早就扑过去把孩子认下来了!当初的铭婳是这样、现在还是这样!老大,这个孩子和铭婳可不一样,不是将来一副嫁妆就能嫁出去的,要是认下来,那他承袭的,可是你的府邸家业……若是他不是,你们可怎地才好!”
只是苏家大爷憨厚得有些太过,面对母亲的诘问无言以对,明明知道老母亲言之有理,却又不忍责骂妻子,只得给她辩解:“母亲所言极是,只是您也知道,大小子没得太突然,前还说好接机的,后面儿就成了通知咱们孩子遇难了……当初,若不是您一个巴掌打醒她,她早就疯魔了……她心心念念的就是,大小子有血脉传承,将来有子嗣惦记……您也知道,我们家老二媳妇儿,她、她不是个乖觉的人,自打夫人跟她提及过继的事儿,她就哭闹,闹到最后,我们也寒了心……”
看着呜呜噜噜辩解的儿子,老太太摇摇头,气得直拍桌子:“糊涂!”待要再说,却见儿子眼底的无奈,终归是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哪能不心疼,也不好再挤兑他管教媳妇儿,只能没好气儿的挥手,哄走儿子,来个眼不见心不烦。
当然,为了避免这个以前精明、现在胡闹的儿媳妇再犯二,老太太还是事先给了声明:“老大媳妇儿,既然这是你们府中的事儿,就当由你和老大有商有量的问询。只有一点,你且记着,你怎么焦心我不管,我只要证据,证明锦恪的确留下血脉的证据,否则,任凭你们祖母孙子的亲切,我也万不会同意将那孩子的名字写进族谱儿里的!”
大太太又不傻,怎么会看不出婆婆的不满。只是她自有另一番道理,这自古不是说母子连心天然感应吗?她和自己的亲孙子,自然也是有感应的。这孩子在她初见,心底就涌起说不出的情绪,看着他她就想哭,那种从心底发出的呼唤,她觉得老太太是不会明白的。毕竟,她的长子是她和丈夫的祖母带起来的,老太太也不过是偶尔看望而已,根本不会有什么特别的情绪。
当然,这些想法也只能是自己的想法,既然丈夫在婆婆面前那么回护她,她总不好让丈夫当真难做。既然婆婆说好了让她自己做主,那她敷衍一下婆婆的不满,有何不可。
老太太看着一脸遮掩不住情绪,从眼睛里就透着激动的儿媳妇儿,深深的叹了口气,心底有个声音高喊着:“这真是……怎么教都教不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