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西下的时候,西方天空都被染成了红色,把人的影子拉得长长的,贴在冰冷的地面上。
农家的天空,因为没有任何的污染,长久以来晴天都是蓝宝石的颜色,也如平静蔚蓝的大海。其实说到污染,夏收和秋收的时候,麦秸和玉米杆等,一般都是会焚烧的,家家户户会拉回去几垛当做柴草烧过,但这种所谓的污染程度,是可以忽略不计的。
韩玉站在门口,身旁就是一直没有融化的大堆积雪,背后是东边树林,再往东边是一望无际的麦田,也是如被雪覆盖,如搭着一层洁白的被褥。
她面朝西方,看着枯树断枝,听着寒鸦鸣叫,心里头泛起各种各样的情绪来。小风细细吹着,撩起她耳边的发丝。
“小玉,站在这里干什么,再这么吹下去,脸都要春了。”白泽走出来,背着手,好像一个享清福的老头子,过来摸了摸她的肩膀,声音非常轻柔。
春,其实就是冬天,被冷风吹得脸上起了一层皮,特别是刚刚见了水的皮肤,更容易被风刮“春”。
“春了就春了吧,反正我本来长得就不好看。”韩玉没有扭头,依旧望着已经没入西山一半的夕阳,同样淡淡地说道。
白泽也学着她的模样,看着西方,说道:“谁说的,人家不都多情人眼里出西施吗,小玉你在我眼里和心里,那可是比西施都美,你就是最美的。”
“哟,哟,今儿个咋啦,嘴巴给抹了蜜似的。”白泽的一番话,让韩玉觉得很是受用。顿时就心花怒放,但还是挑挑眉毛,说道,“你再怎么夸,我也不会开心的。”
“说你像小孩子,你还真是小孩子脾气。”白泽拉过她的肩膀,看着她的脸,说道,“都这么夸你了,还不赏脸笑一个?”
“嘻嘻…… ”
“这也太假了吧。”
“呵呵……”
“额。你这笑的,跟哭似的。”白泽摇摇头,附在她耳旁。小声说道,“以后娃子要是生出来 ,不知道是仿你还是仿我呢。”
“必须是仿我啊,我长得这么漂亮,人见人爱。花见花开。”韩玉终于忍不住,再也没办法装的这么淡定,发作起来,跟打了鸡血似的,抓住白泽的胳膊说道。
“好了,说正事。”
白泽把韩玉往门里拉了拉。感觉不到风了,才继续说道,“镇里有人听说咱的松花蛋。准备买一批,少说也有几百个。这个你怎么看?”
韩玉说道:“这是好事啊,潜在客户,人家买,咱肯定卖。不过一次出这么多,咱们的货恐怕会紧张。”
白泽说道:“不过我听小马说了。说这么大批量买的,肯定是想从咱们这里批发,然后再高价卖,这是奸商的伎俩。这么说,其实还挺有道理,你不觉得吗?”
两人来到屋里坐下,韩玉说道:“阿泽,试想一下,有人买大量的松花蛋,囤积居奇,然后把价格炒得很高,咱们是吃亏呢还是占便宜?”
“这还用问,赚大钱的是他们。”
白泽不假思索地回道,“从我们这里买过去的价格,还是原来的价格,如果大量买的话,甚至还要便宜一些,我们没有赚到相应多的银子,但他们就不同了,高额的利润。咱就是转了个吆喝。”
“阿泽,你这么说,不无道理。只是这些人投机倒把的前提是从我们这里把松花蛋买过去,咱们已经赚到应该赚的钱,他们买走之后,爱咋咋样,哄抬得很高,咱们就坐收渔翁之利,最终收益的还是咱们。”
黄四娘听两人谈论得火热,在门口徘徊了一下,还是走进了堂屋里,说道:“小玉姐,你说得也挺有道理,可是有人把松花蛋的抬得过高,这让会让很多人望而却步,反倒不太好。”
再怎么从现代社会穿越而来,也不是万能的。韩玉本身也不是那种想问题非常缜密的人,多少有些大大咧咧,也就是没什么心机和心眼。
听得黄四娘这么一说,韩玉觉得有必要听听大家的意见,便说道:“四娘,小马在干啥呢,让他也过来,咱一块商量商量。有句话怎么说,兼听则明,偏信则暗。”
正当马三从作坊院子里往正院走,门口响起了陌生的声音,“家里人都在对吧?”
马三里忙过去,问道:“谁,有什么事吗?”
“这天还不黑,怎么就关了大门。”
外面男子的声音再次响起,“我是咱村南头的根儿,过来想买点松花蛋。”
韩玉站在堂屋门口问道:“小马,外面谁,要干啥?”
“小玉姐,是村南头的根儿,说是来买点松花蛋。”马三先是回应了韩玉一声,随即对着门缝说道,“根叔,真是不好意思啊,今儿个的松花蛋已经卖完了,不如你明儿个再来吧,来早一点,我给你留着。”
“你是马三对吧,你把门开开,我今儿个不买,是想他根叔来了,她肯定叫我进来。”
张根,杏花村南头的名人,他的出名倒不是什么好名声,而是恶名。他有个很大的特点,让人远远一眼就能认出,他的肩膀是歪的的,据说是当初偷人家的大树卖,砍断了之后,树倒了,刚好砸到了他,就这么砸歪了肩膀,这么一来,脖子都是斜的。
“小马,开门叫他进来吧。”韩玉看到门口的状况,无奈地说道,等张根进了院子,她又招呼道,“根叔,来啦,快进来屋里坐。”
“你看,我就说吧。”张根很是得意地回头对马三说,然后又一脸笑意地看着韩玉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