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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队兄弟们的饭局凌晨3点多才结束,青春献给小酒桌, 醉生梦死就是喝。

酒桌上, 最为年长的摇滚大佬已经五十岁了, 他曾经出过一首口水歌,被盗版商人放在大杂烩磁带里,谁也没想到, 那首歌竟会红遍大街小巷,连小学生也能张嘴就唱那种“红”。

不过, 据说人的气运是有限数的, 那么惊天动地地干了一发, 好像一下就用尽了这辈子所有的运气,那时政策没现在这么好, 盗版商人吸的就是这口血, 哪会给他一毛钱?之后,第二首歌不幸扑了街, 干啥啥不成, 炒股赔, 期货赔,小酒吧也开黄了。

像这位大佬的经历,在音乐圈中并不少见, 他算是井子门的“老人儿”。

其次, 就是夫夫琴行的两位“名人”, 当年井子门的知名同性恋情侣——最后被世俗的眼光逼得走南闯北的老梁和小宇, 两人如今也快到不惑之年了。附带一提, 两人离家出走多年,三十多岁回来时,街坊邻居终于不戳脊梁骨说他们是“变态”了,但是小宇爹爹死了,妈妈老年痴呆了,子欲养而亲不待。

年纪最小的是向小宠,崽崽也喝了两罐啤酒,喝得小脸儿通红,直打酒嗝。

这晚大家都喝大了,正所谓“醉过方知情浓”,于是,在自助烧烤店门口,上演了一幕“送战友”。

摇滚老炮们哭鼻子抹泪的,互相拥抱、鼓励、挤兑了一番,又顺便约好下一顿酒局的时间,然后三五成群地道了别。

沈起幻的z4和白翼的老奥迪留在了饭店门口,dk男人们在马路边醉得东倒西歪。他们打了一辆出租车,一车四人,勉强挤下。出租车把人载到龙庭社区大门口,门卫处不让进,这是规矩。

三更半夜的,兄弟四人踩着月光,游荡在绿化庭院里。

“二哥,要我说,不如去快捷宾馆开两个房,就这么回去不好吧?”冰灰含糊地说。

白翼说:“有啥不好的,你不知道你大哥禁止咱们夜不归宿吗?”

冰灰说:“不是说小别胜新婚吗?春宵一刻啊,这会儿回家,如果看见什么不该看见的,大哥和顾哥该有多尴尬啊……”

“你大哥尴尬?不存在!绝不存在!冰灰啊,咱们兄弟间不兴那个,这个情谊你要赶紧习惯啊。想当年……”

白翼左手搭着沈起幻的肩膀,右手搂着直打瞌睡的崽崽,仰头看了看朦胧的月亮,用一种过来人的口吻,悠悠说道:“想当年,我十八,第一次带女朋友回家——不是我奶家,是燕郊的loft——你们知道咱那个loft吧,五百多平像厂房一样,没有隔断,天井老高。那天大年三十,家里没人,容修、大梁、老虞都各回各家、各找各妈去了。我和我对象在外面喝多了,没地方去,就回去了……干柴那个烈火,就在沙发赤果上阵了。之后,乏的不行,我俩就相拥而睡……”

“在loft大客厅里?”沈起幻惊讶道,“那房子容修给我见过照片。”

崽崽听到俩人烧柴火时就面红耳赤了,冰灰则是瞠目结舌,迫不及待地问:“我也见过咱们dk以前的基地,还真是一点遮挡也没有啊!然后呢,二哥,还有然后吗?”

“废话,肯定有‘然后’啊,不然你以为我在这儿跟你说啥呢?”白翼有些醉酒,露出一副生无可恋的表情,环视着看小哥几个,“然后,大年初一,我睡到中午,醒来时,发现自己还躺在沙发上,我对象还在我怀里继续睡。不过,我们身上除了办事儿时盖的那个毯子,还多了一条羽绒被——容修就坐在我旁边的沙发上看nba。大梁在厨房热年夜饭,老虞正在电脑前玩dnf,一切都是那么的和谐。”

白翼迷糊糊说完,往前迈一步,发现身边没人了。

回头一看,见兄弟三个杵在原地,正大眼瞪小眼地瞅着他。

“所以说,咱们兄弟是什么感情,尴尬是不可能尴尬的,你们要学一学前辈们,学一学你容哥,他还帮忙盖了被子。”

兄弟们:“……”

就是在这种匪夷所思的不正经话题中,哥几个悠荡回了龙庭别墅。

大门口留了一盏灯,从外面抬头往楼上看,三楼窗户黑漆漆的。

三人醉醺醺进了门,起初没往里走,站在玄关竖着耳朵听了一会,廊厅那边的大客厅静悄悄,楼上也没有动静,屋里人好像睡着了。

怕打扰到就快要小别胜新婚的那两人,兄弟们蹑手蹑脚地上到二楼,比划着手势,约好了明天早起排练,然后各回各卧室。

没人折腾,没人出声,连澡也没洗,迷迷糊糊爬上床,倒头就睡。

这一晚,白翼做了一个梦,他很少会梦到小时候组乐队的事,很少梦见容修,在监狱的八年半,他连做梦都不敢。

那时,他们还年少。

十四岁的容修没有现在这么高,他习惯将收音机调到某一频段,音量开到最大,定时在早上六点半。

于是每天早晨,白翼都会在收音机里一个咆哮的黑嗓中惊醒,那个频道的音乐dj总是放一些金属音乐。

有时候,容修会弹钢琴,弹奏《魔王》那种魔性神曲。白翼别无选择,只能从床上爬起来,摔摔打打,着急忙慌。因为他们要去西单卖打口磁带,是白翼那些年陆续进货的洋垃圾,堆在小仓库堆成了山,都是好音乐,他舍不得全卖出去——白翼在十几岁时,就是靠卖打口磁带补贴家用的。

不过,容修说,这买卖违法,不能再干了,另外mp3普及了,再不跳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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