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雅裸妆, 黛眉轻扫,唐妃儿对镜整理仪容,从卫生间出来, 被服务生照顾落座。
法式风格的雅间高贵典雅,又有中式传统的意境,这层餐厅主营法国菜。唐妃儿坐在餐桌前, 手持红酒杯, 享受悦耳轻音乐, 环视四周宜人景色。
上次在演唱会上,她一身露肩小礼服, 容修似乎不喜。今晚她特意挑选了香奈儿, 妆容也不浓艳。
高嫁当然要投其所好。
临出家门时, 母亲说,她要美丽端庄, 秀外慧中——男人要成家, 选择妻子和情人不同,会更保守,会挑选更为老实本分的。
一想到要和那个男人成家, 唐妃儿几乎能听见自己紧张的心跳声。
容修。
容家和甄家的独生子。
记得当时,得知男方答应以相亲名义见面, 她也觉得心脏都快跳出来。
自从上次在马场见到他, 她就开始关注容修的所有演出活动, 也看过他和顾少一起拍的电影。那张脸帅的无可挑剔, 是她魂牵梦绕的模样。
而前些天与容修见面, 她在车内端看他, 发现容修比以往更英俊了。
短短半年, 不知发生了什么, 也许是事业步入正轨,容修似乎成长了许多。成熟,性-感,有魅力,比冬天时看上去更吸引人。
难怪长辈们都说,男人三十而立才算成年。
在她看来,在最好的年华相遇,不论是相貌,还是家世,“容修”就是上天为她量身定做的礼物。
唐妃儿拿过红酒杯,欣赏室内美景。
雅间内幽静,墙壁是黛蓝色。
事实上,刚进雅间时,她觉得,装潢颜色过于清冷,也不够洋气。
而此时此刻,身处其间久了,她反而觉得,容修是特意为她挑选这个雅间的。
黛蓝色。
清傲,典雅,洁净。
中国传统色彩,山泼黛,水挼蓝,渲染水墨意境之美,衬得整个空间高贵雅致。
悠扬钢琴曲中,有一种睿智、克制、妖冶又矜持的美感。
她才发现,自己还挺喜欢这个颜色的。
唐妃儿看向墙壁上的时钟,此时六点三十分。
*
天阴得猝不及防,前一秒还风和日丽,傍晚时起风了,可能要下一场大雨。
y会所远处传来了车声。
四辆越野车驶来。
清一色路虎卫士,彪悍霸气,停在会所前庭。
随后驶入的是库里南。
魔幽幽的黑,坦克一样,开进庭院,停在路虎中间。
“容少到了。”门童呼啦啦跑过去,被容家四小拦住。
正所谓“人的名儿,树的影儿”。
会所大堂内,服务生们停止交谈,向祖煊望了过去。
今晚的堂会,来者什么身份都有,三十多出头的最多,和容修年纪仿佛的,有搞出版的,有做影视投资的,有体制内的,等等,都是四九城大院子弟。
都是小祖宗,贵客怠慢不得,祖煊和娜娜迎出门。
阴霾的天空下,库里南车门拉开,白翼、沈起幻、聂冰灰、向小宠陆续下车。
这排面,倒是给人一种dk乐队到哪儿演出的错觉。
随后,张南四小走到车门边,警惕地环视了庭院四周。
没多久,男人长腿迈下车,衣着内敛,清傲英俊,风度翩翩,不用细看,也知道这人是谁。
“容少,”祖煊迎上去,“客人们都到了。”
“辛苦你了。”容修看向白翼他们,“你们先去宴会厅,帮我招待下客人,我去办点儿事。”
乐队兄弟们点头应了,一行人兴致高涨,有说有笑,随祖煊进了会所。
容修去办什么事儿,大家再清楚不过。
此时已近六点三十分。
订下的餐厅雅间在宴会厅的楼上。
电梯里,白翼再次确定道:“一会儿你带她上来吗?”
“不然呢,”容修瞟了白翼一眼,望向楼层数字,问道,“她几点到的?”
“到了十分钟,”娜娜应道,“正在雅间里等,看上去很期待。”
容修勾了下唇角,“是么。”
电梯叮咚一响,约定的餐厅到了。
容修对兄弟们打个招呼,随娜娜走出电梯。
经过宽敞走廊,娜娜来到双开仿古木门前,对容修颔首:“唐小姐在里面等。”
“多谢。”容修随意整理袖口,服务生拉开门,他抬步迈入。
三百平豪雅,景色宜人,是容修亲自挑选的这个雅间。
祖煊给他传照片时,他一眼就看中了这间房。
主色调是那人喜欢的黛蓝色,水墨渲染间,带了点西洋风,细节处点缀了自己喜欢的金属元素,小酒吧有泼墨般的猩红。
幽暗柔光里,唐妃儿闻声回头,一身西服革履的男人绕过屏风,她不由愣了两秒。
什么叫风华绝代,器宇不凡,男人如冬日里的阳光,寒中敛着火焰。
“容少。”唐妃儿从餐桌前起身,“晚上好。”
与参加晚宴的所有世家女一样,她们将下巴、胸、脚后跟,都扬得高高,仿佛挺得越高,越能抬高身价。
容修目光从她身上移开,脚步不疾不徐,来到桌前,微微颔首:“你好。”
他坐在她对面。
唐妃儿落座,近距离打量他。
两人陷入短暂的沉默。
她想,两人应该寒暄两句,又觉得,照常理,男方此时首先打开话题,至少要客套地说一句“抱歉我迟到了”,但是容修并没有开口。
唐妃儿轻啜一口红酒,服务生很快上菜,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