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德镇定下来了,没有人能吞噬他的魂魄,没有人!
当然恶魔更不行……
就这么冻着任由对方蹂躏也不是办法,还冻得他脑子都难以转动。继续下去怕不是要就此长眠变成冰雕,于是又回到了金钱龟的计划上?
回想刚才中招的过程,自己动用超脱视野后被对方的奇魔之力魅惑。严格说不是魅惑而是扭曲,放大了自己心中渴求未知的好奇心,压制了警惕心坐上这个其实是陷阱的指挥席。
接下来是被那尊灰暗雕塑化作的液体渗入……
这是关键!
高德顿时醒悟,对方能把自己束缚在座椅上就是靠了那玩意,只是单纯的奇魔之力,不可能把自己的意识都冻住。
散掉血魔狂怒者手办,换上血魔步卒,手办更换就是他一转念间。圆台上血光喷发,蓝光涌动,转换间就如一层薄冰被狂风掀掉,让高德那感觉快要冻得窒息的意识稍稍暖和了些。
有效,但还不够。
高德继续换手办,这次换上了孽魔喀扎斯的手办。紫光喷发,再一层束缚被挣脱,正啃噬他意识的力量消散大半。
“原来你是个调和者……”
那个苍老声音又直接贴着心灵响起,“为何要拒绝进入这里?只有真正进入这里你才能完全洞悉未知,了解到失落的历史。”
“不要把我当做敌人,我就是黑鲨号的主人,十万年来我与黑鲨号同在。我是巴托最后一个义思达,也是震旦第一个刑天,是我给仙洲带来了希望。”
“我叫郭瑞德,是震旦与巴托的混血儿……”
光听“十万年来”就知道这必定是个很精彩的故事,哪怕是临时编造的。如果不是正置身危机中,高德还真愿意暂时停下来听听,问题是这时候他的脑子已经可以转了。
靠着换手办已经清除了浸入恶魔躯壳的束缚,但还没清除掉贴在凡人心灵上的束缚,高德继续换手办。这次他用上了奇魔灰影,虽然品质远不如之前三个,但靠着手办切换,心灵之外的那层屏障也瞬间更替,如铲刀般又剥离下一层薄冰。
“你怎么就不好好听我说话呢!”
这个自称“郭瑞德”的家伙愤怒了,细密冰蛇凝结成粗壮冰蟒,轰隆抽打在心灵屏障上,震得高德意识溃散,恶魔躯壳上处处散出浓稠的浅蓝灰光。
就算剥离了所有冰层,还是没办法阻止这家伙攻击心灵。这头奇魔也格外狡猾,并不像之前的孽魔纳扎斯那样不管不顾的直接吞自己,而是想把自己冻到失去所有活性再入口。
高德先是后悔没把小嘤战甲带进来,不过想想这种充斥着混沌之力,以至于现世与灰境交织的地方,她要么是进不来,要么是激发出自己完全无法承受的力量,总之都没什么用。
对了还有另一件宝贝……
高德捏住表情符金瓜锤,并没有以恶魔之力激活,而是伸展意识,像伸指头般使劲戳里面的小瓜。
恶魔躯壳在身的时候他仍然能运用凡人之力,不然他也不可能去捞恶魔和魔人的残魂捏手办。只是这时候无法专注,力量并不强。
(v^v)
这家伙刷了个带着起床气的不爽表情,激活了金瓜锤的凡人模式。
预想中的白光并未亮起,高德只看到腰侧亮起团灰蒙蒙的光亮,仿佛被一层薄膜裹住。
(⊙w⊙)
惊讶加懵逼的表情刷出,高德的感知被小瓜死死拽住,意识如溪流乃至江河般倾泻过去,让薄膜之下的灰光越来越明亮。
郭瑞德至少有一点没说错,这里还真是现世与灰境交织的地方,不然金瓜锤不至于是这个样子。
“凡人之力……你是仙洲人!?”
郭瑞德又叫了起来,抽打着高德心灵的蓝光巨蟒都停了下来。“你不是调和者吗?怎么又变成仙洲人了!?”
仙洲就是圣山的旧称,仙洲人就等于圣山之人吧,这家伙为什么这么叫?要知道圣山之人要么是刑天那种只有凡人之力的,要么是只有神灵之力的,为什么把自己这种啥都能的也叫圣山之人?
高德正不解,条条蓝光巨蟒张开大口,又咔嚓咬在心灵屏障上,虽然完全没咬下什么,依旧痛得高德身心都在抽搐。
他下意识的将感知深深转入锤子里,灰光越来越亮,几处似乎都烧蚀了那层膜亮起炽白小点。这鼓舞了他,顾不上五脏六腑都在震颤,继续坚持。
“仙洲人的魂魄……”
郭瑞德癫狂的大笑:“混沌之力侵蚀不了,恶魔吞噬不掉,我也消解不了。但我……作为黑鲨号中枢湿件的我,可以把你的魂魄整个挖出来,把你挪到我的位置上替代我,我就能重获自由!这座囚禁了我十万年的监牢再也束缚不了我!”
舰桥里股股光影升腾而起,那是原本来来往往的义思达,他们拉成血紫绿蓝的光流飞上圆台,裹住高德盘旋飞舞。混沌之力因他们的行动更加猛烈,如海潮般连绵冲击。恍惚中舰桥上方的景象开始虚化,那如灰境般的四色星河绰约可见。
原本炽亮的柔白光点又变得灰蒙蒙的,高德只觉意识恍惚不定,郭瑞德这家伙像是变成了风洞,正用强大的力量将自己的意识从两重身体里抽离,朝着指挥席下那如冥冥虚空的地方压去。
这还真是对付他的好办法,侵蚀不了吃不掉,就拉出去……
随着意识不断抽离,高德那种整个世界就是一副画自己置身画外的感觉越来越强烈,而在画外有一张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