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世她只为救父,只想低调的做一粒尘埃!
姜瑶长长的吐出一口气,守门的官兵大声呵斥道,“干什么的?”
姜瑶回神道,“大哥,我进城投奔亲戚!”
守门官兵上下将姜瑶打量一番,一张面黄肌瘦的脸,加之一身补丁的破棉衣一看便知不是什么有出身之人,他随手一挥道,“关门了,关门了!”
姜瑶身形偏瘦,被这个一扒拉,恰好又来了一阵风,后退几步差点没站不稳。
“喂!你干什么?”姜瑶不甘道。
那官兵冷冷的看了她一眼,不耐烦道,“让你走你就走,少废话!”
姜瑶碰了一鼻子的灰,眼见着天黑了,余光瞥见一辆马车不快不慢的驶入了城门口,她指着马车问道,“靖国公府的马车怎么能进?”
守门官兵皱了皱眉,难得给了姜瑶一个正眼,恶狠狠道,“你能跟靖国公府的人比吗……”
话未说完,声音戛然而止,官兵不可置信的望着姜瑶问道,“你认识靖国公府之人?”谁家还没点儿穷亲戚,但靖国公府的连衣服都穿不起的穷亲戚,未免也太穷了些吧!
姜瑶嘴角一扯,心有些虚,忙摆手道,“不认识不认识!”
话音刚落,官兵眸子中满是鄙夷,大喝一声,“谅你也不认识,赶紧滚!”差点儿被一个小丫头忽悠了。
姜瑶倒想说认识,这京都大半儿的权贵她都是识得,只是她识得人家,人家不识得她呀!
恰在此时,靖国公府的马车打了帘子,向这边望了过来,似是听到了他们的对话一般。
姜瑶忙遮了脸,转过身走了。
不能进城,城外又没有客栈,冰天雪地凛凛寒夜让她怎么过?
城外能落脚的估摸着只有寺庙和尼姑庵了,但都太远些了,靠她两只脚,八成儿得走到半夜,走到半夜也便罢了,关键是人家寺庙半夜也早就关门儿了!
姜瑶漫无目的的走着,猛地便想到一处,距城门口不远处有一座极小的山峰,山峰上有一间小茅草屋,前世襄郡王带她去过。
就那里吧……,只是一想到那是襄郡王的,心中便极为不舒服,脚步也慢了不少,似是在想有没有更好的去处!
这么一路走,一路想,直到山脚下也没想到其他去处。
远处夕阳悄悄藏身于山后,只留不安分的余晖,在天边划出一抹火红的弧度。
姜瑶叹了口气,抬脚上山,这一世本不想与他有任何瓜葛,偏偏又不得不牵扯不清!
待到姜瑶走到半山腰儿之时,夜幕早已降临,适逢月初,半圆的月亮胧着寒纱挂在天边,微弱的月光打在雪地上,却也能照着路。
近在眼前的小茅草屋,解开木栅栏的栓子,没几步便进了院子。
木制的门上挂了一把大大的锁,显得格外不协调,这不是一块儿普通的锁,而是精铁所铸,想打开非钥匙不可。
前世她没有多想,现下却有些好奇,这么一间普普通通的茅草屋,为何会配一把精铁所铸的锁?
她记得钥匙当是在屋檐下的瓦片底,姜瑶借着月光试探性的摸索,心中存了些不确定性,不知道这个时候钥匙有没有放在这处?
她伸手进去摸,心中一阵失落,复又垫着脚,伸长了手臂一寸寸向里摸。
正当她一颗心坠入冰湖,欲收回手之时,指尖触及一冰冷坚硬之物。
一股无名的热量将坠入冰湖的心托起,是失望过后的意外之喜,她小跑着去搬了两块儿砖垫在脚下,自屋檐下摸索出一把钥匙。
是了,襄郡王身姿颀长,高出她一个头,放东西自然会靠里些。
姜瑶嘴角弯着,打开锁头推开门,进了屋。
小茅草屋内的摆设与前世一般无二,只是稍新了些许,进门是一张雕花圆桌,右侧放了一个矮柜,柜子上是一个蝙蝠文雕花熏炉,再往一侧是妆台。
前世她来这间茅屋是三年后之事了,彼时看尽了京中的繁华,眸中这间屋子有些过于简陋,如今刚从小山村入京,再一看这间屋子,倒似是精心布置过一般。
尤其是那梳妆台上的雕花儿,和矮柜上的香炉,明显是有一定品味之人才会用的。
而襄郡王向来不在意这些,定也不是他用的,姜瑶仔细一想,又有些看不透这间茅草屋了。
她上前几步,打开矮柜,里面放了几床被子。
说来也怪,这山野间风吹雨打,又适逢连日降雪,湿气极重,这被子触手却没有一丝潮气。
姜瑶的目光落在放被子的矮柜上,能隔着湿气,想来这矮柜也并非凡品吧……
管他呢!反正她就睡这么一觉,明早便走,管他是襄郡王或果郡王什么的,跟她有什么关系?
想通了,她抱着被子,脱鞋上床,累了一整日,美美的去梦周公了。
转眼月挂中空,微弱的月光,勉强透过窗子,爬上床头。
屋外西北风吼吼的刮着,屋内之人睡得却异常的香甜,一玄衣男子晃晃悠悠的推开栅栏门,闯了进来。
细看之下,男子面色苍白,嘴角渗着鲜血,手持一把利剑,剑尖所到之处,厚厚的积雪被划出一道长长的口子,剑锋上鲜血沾染在积雪上,留下殷红的痕迹。
“咳咳!咳咳!”西北风袭来,男子闷声咳嗽两声,再一抬头,眼前有了重影儿。
门上好像没有锁?有人?是冷风吗?
他踉跄着往前走,饶是仅仅几步之遥,都比日行千里更费劲,眼见着近在眼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