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綎的命令下达后,各部的执行还是很快的,尤其是川军各部。
在此时这个时代,‘上有政策,下有对策’没错,但真敢装‘看不见、听不见’,乱来还是没人敢的。
二百多年的惯性了,岂是闹着玩的?
李春来自也是很认真的贯彻刘綎的命令,只是,刘綎对李春来的命令有点特殊……
乃至,说出来会让人笑掉大牙……
——多打野味。
没错。
这就是李春来得到的命令。
俨然是杂牌中的杂牌……
这让李春来直接成为了当日军议里的‘异类’。
众将官虽是不好在明面上嘲笑李春来,可那种轻蔑的眼神,已经足够说明一切。
好在李春来的脸皮早已经比城墙还厚,自不会被此影响到心情。
回去后,几个巧劲调动之间,麾下诸多儿郎们便也不再以此为耻,都是兴高采烈的进山打猎。
而只一天后,那些嘲笑过李春来的将官们便是再也笑不出来了——
仅一天工夫,李春来部便是打到了两头野猪,二十七只狍子,山鸡野兔各上百只。
而这些,除了给刘綎中军的,尽数被李春来送给了并未嘲笑过他的川军各部。
这让一帮辽东的‘地头蛇’直接傻眼了,眼睁睁的看着那些南蛮子吃肉。
这种状态下,谁都不是傻子,自是明白士气的重要性!
正所谓‘不患寡而患不均’。
大家都没肉吃,那倒也不是事儿,可此时,有人有肉吃,自己却没肉吃,这还怎的玩?
关键李春来明显与刘綎的关系很特殊,平日里的威压手段都不好用了。
当夜。
便是数个辽东的游击乃至参将,私下里过来找李春来,对李春来示好。
说实话,按照李春来的本意,就是把这些野味都喂了狗,都不想给这帮人的。
什么狗几把玩意啊!
但此时这般状态,显然不适合搞分裂,李春来便故作豪气的将事情都揭过去。
但次日傍晚,李春来部打猎的收获却是明显少了,比之昨天的分量几乎少了一半还多,却是比较均匀的分配下来,至少能保证大部分人都能喝上一口肉汤了。
理由李春来早找好了。
昨天太猛了,把周围的猎物都打没了,还能怎么办呢?
这让一众辽东将官既是愤懑却又无奈。
毕竟,李春来说的都是实情。
若这老林子里真有这么多野味,还这么好打,那咋还会有饿死?
两天的猎物,虽是有所参差,但整个南路军主力的士气明显被带起来不少,队伍中活力多了很多。
刘綎也很高兴,特地把李春来叫到了他的大帐里,温言勉励一番。
不过……
事情虽是很顺利,俞瑶今天心情明显也很好,很想与李春来说话的模样,可回来后,李春来却是一下子抑郁起来,拉开了帐帘,呆呆的看着悠远的夜空神思不语。
因为!
今天已经是二月二十了,明天,便是出征的日子!
只是,李春来从那个灵魂中搜肠刮肚后,想起来一个极为机密、又异常重要的事情!
在那个历史的轨道里,明军主力虽是定在了二月二十一日出征,但是整个辽地,普遍天降大雪,队伍根本没法出征!
不得已,沈阳中军下令,又往后拖了好几天,到二月二十五才正式出征!
李春来现在就是在等!
——等今晚到底下不下雪……
或者说,现在整个大势的形态,会不会按照既有的轨道来走……
按照轨道走,他李三爷当如何?
而不按照轨道走,他李三爷又当如何呢?
蝴蝶虽是已经煽动了翅膀,可真正身处其中的李春来才是明白,想要改变,到底有多难啊。
“三儿,你,你怎么了?是不是……担心周围的猎物已经被打光了,咱们明天打不到猎物了?”
俞瑶悄然来到了李春来身边,带着那熟悉的幽香,很担忧的看着李春来。
其实,俞瑶此时是很不想跟李春来这么接近的。
因为她很明白,这些时日的相处,她的芳心间,不自禁已经被眼前这个男人的身影填满了……
饶是‘男未婚女未嫁’,自己与这厮接触也没什么,谁都说不上闲话。
可不知怎的,俞瑶很害怕……
她很害怕她把握不住李春来这种灵动又相当具有主导权的男人!
若是万一,李春来这厮,只是把她当玩物……那,她又该如何自处?俞家又该如何自处?
想着,俞瑶芳心里也有点暗暗幽怨,或者说神伤。
归根结底,还是她的身份太低了啊。
倘若,她有强大的娘家作为后盾,又怎会担心这些呢?
“姐,我夜观天象,发现,事情有点不妙啊。”
李春来并未看俞瑶,只是随手握住了她的玉手,旋即,便是熟练的揽住了她的纤腰。
若放在正常状态,俞瑶早就把李春来的‘咸猪手’打开了,可此时,她着实被李春来这话唬了一下,都忘了打开咸猪手。
忙道:“三儿,你,你说啥呢?什么叫事情有些不妙?你还会看天象的吗?”
“瞧不起人了不是?”
李春来不由将俞瑶揽的更紧,深深的嗅着她发丝间的幽香,叹息一声道:“姐,我前些年苦读的时候,学业虽是一般,可,对《易经八卦》却很感兴趣,没事便喜欢自己研究。你看今日这天象,北斗出更,南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