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光、浓烟滚滚升腾,哨卡里的鞑子不住哭爹喊娘,已经完全变成了瓮中之鳖。
这也让周围的弟兄们士气无不是大振,各种欢呼雀跃,大家升官发财就在眼前了。
便是俞瑶都时而兴奋的挥动着粉拳。
能看到这些鞑子变成了这模样,着实太畅快了啊。
可此时,李春来的脸色却很平静,乃至,有着不少阴翳的凝峻。
“三儿,这事儿,这事儿怕要闹大了。咱们那边,天亮前应该不会来人,可那牛尾巴寨就不好说了哇。咱们必须得加快点速度才行哇……”
毛文龙这时又凑到了李春来身边,对李春来低低耳语。
俨然,他也发现了此时形势看似顺利下的弊端!
李春来缓缓又重重的点了点头。
若能有选择,他肯定不会把事情搞的这么大,‘闷声发大财’才是恒古不变的真理。
可这‘大财’明显不好发,李春来也只能是硬着头皮上了。
眼下这般,李春来基本也已经被逼上了梁山,只许成功,而不许失败!
只是毛文龙刚才的话着实有点扎心了……
牛尾巴寨那边的鞑子主力,此时肯定已经发现了这边情况不对劲,是有很大可能要派出援兵的。
但刘綎那边的明军主力,起码在天亮前,至多派人到山下查看情况,而绝不会贸然出兵。
“大哥,别着急,再等等!”
李春来看了毛文龙一眼,看到他脸上满是担忧,又多解释了一句:“这边山势陡峭,鞑子就算有援兵,也没那么容易上来的。咱们得先稳住!”
“额?”
毛文龙愣了一下,转瞬也明白了李春来的意思,忙是重重点头。
心底对李春来的评价,也是又高了一个维度。
他这位三弟的城府与耐性,便是他这活了四十多的老油条,都有点跟不上溜哇!
……
“嗖嗖嗖!”
一支支火把继续不要钱的往鞑子哨卡里丢,让的里面的局面愈发混乱。
然而这鞑子哨卡基本上能算是‘半永久工事’了。
饶是此时有好几处地方都起了火,火光连同着烟雾翻滚,可更多的只是表面现象!
想要真正把这鞑子哨卡烧着了,怕还得需要时间和更多的火把!
周围兄弟们兴奋的欢呼声中,李春来的心却是持续紧绷!
万一……
万一今晚有哪个地方出现纰漏,别说保全局了,他李三爷都要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了……
其实,此时这般状态,这简易的大弹弓,差不多能将炸药包投掷到这鞑子哨卡里了。
刚才陈六子和展鹏已经带人做了好几次实验,跟小炸药包差不多体型与重量的雪球,都是稳稳的丢到了这鞑子哨卡里。
但李春来纠结数次,还是忍住了!
这玩意,就跟最后那一哆嗦一样,必须要用到最需要的地方!
哪怕毛文龙和满桂麾下的那帮亡命,毛文龙和满桂都没把他们当人看,工具而已。
可李春来却不想把自己搞的那么low!
毕竟,这才只是开始啊,这些力量,哪怕真要当炮灰,也得到后面更需要的时候才行!
他李三儿此时难,哨卡里面的鞑子怕是要更难的!
现在,就看谁更刚、谁更狠了!
……
“主子,咳咳,不行了,不行了哇。再不突围,咱们怕是突围不出去了哇……”
“主子,您放心,奴才愿用身家性命担保,必定保着您突出这重围啊……”
“咳,咳咳咳,主子……”
正如李春来预料中的一样,此时哨卡里面的西泰等人,比李春来可要痛苦多了。
饶是烽火台下用了诸多泥土和老木料混合的主建筑,暂时还没有被点着,但周围已经诸多火光,烟雾翻滚。
他们就像是热锅上的蚂蚁,已经坚持不了多久了。
“狗杂种,狗杂种哇,不讲究,不讲究,忒不讲究了哇……”
西泰一个劲的大骂,直要将对面李春来的祖宗十八代都狂卷一遍,却仍是不舍下定那最后的决断。
主要是他看着是正蓝旗的主子,是不可一世的莽古尔泰的亲戚,但说白了,莽古尔泰在富察家的亲戚多了,他又能记得自己西泰是个球子的?
一旦这哨卡失守,西泰根本就没法想,他到底得再花费多少努力,使上多少银子,才能再搞个这样的美差啊。
没办法。
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
不精打细算着点,他西泰怕也要跟他那些不成器的兄弟们一般,只能被搞到旗里当炮灰用啊。
“主子,再不走真走不了了哇……”
“咳咳,主子……”
眼见火势越烧越大,有明军的火把已经丢到了主楼这边,周围的奴才们都有点忍不了了。
看这架势,就要架起西泰突围了。
西泰登时痛苦的闭上了眼睛,心里也明白,他的美梦,到此时已经是终结了……
长生天在上!
都怪对面那个不讲究的明狗统领哇!
“阿哈,班达,你们几个狗奴才,准备突围!”
片晌,西泰闭着眼睛,扯着嗓子、终于是痛苦的喊出了这句话。
“主子英明哇……”
一众奴才们也都是如获大赦,忙是急急忙活起来。
……
“吱嘎!”
不多时,东面方向,一直紧闭的哨卡门口忽然被打开了。
旋即,吊桥也被人放了下来。
“三儿,他们要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