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嘿,李军门,他日京城一别数日,今日冒昧叨扰,还请您海涵那……”
等李春来一路快船来到了长岛北岸,这边的临时码头上,已然是火光通明。
看到李春来过来,两个熟悉的身影一前一后快步便迎过来,不是王东和范永斗两人,又是哪个?
李春来此时已经隐隐意识到了什么,忙是大笑着迎上去:“王掌柜,范掌柜,您两位都是百忙之人,今日怎的有时间到这登州来了?”
王东哈哈大笑:“军门,这不是知道您升迁了,过来沾沾您的喜气嘛。”
范永斗也陪笑道:“顺道来看看这人间仙境,是不是如传说中的那般模样嘛……”
寒暄一会儿,见李春来没有往正题上引,王东和范永斗自也不会着急,开始与李春来便在这就地扎起的帐篷里喝起酒来。
但两人时而碰到的眼神中,都是能看到彼此的那种震惊。
他们今天虽是才刚刚到这登州,但在登州俨然也是有着不少关系的,自是明白,李春来在登州是处的个什么情况。
却是想不到,便是到了这般,李春来居然还能这么沉得住气。
终于,又过了好一会儿,三人都有了不少酒意,李春来这才笑着转移到正题上:“两位爷此次过来,对李某来说,想来不是坏消息吧。”
王东此时也不再遮掩了,笑道:“三爷,咱们的关系,我和老范又怎会藏着掖着的?这不听闻您来到登州这边,想必是紧缺一些粮草的。恰巧,我和老范最近在张家口多收了一些,便给您送过来一些。”
说着,范永斗也笑着说起这笔货的详细,不仅有诸多的粮草,还有不少腊肉咸肉。
待听完,饶是李春来面上看似没有什么波动,心底里却早已经是一片骇然!
差距!
差距啊!
登州帮和这两个晋商一比,那等差距,说是云泥之别都不夸张啊!
无怪乎!
当初,登州城被孔有德屠了一遍又一遍,人直接变成了‘两脚羊’,而王家、范家,却是摇身一变,成为了满清的八大皇商……
然而心中虽是感动,李春来更多的却又是警惕!
原因无他。
面对王东和范永斗这等‘雪中送炭’的糖衣炮弹,以后该怎的还这人情呢?
不过李春来很快便是回过神来!
他李三爷雄兵在手,壮志在胸,纵然此时这一时半会间舒展不开手脚,可未来,难道还怕还不起这王、范两家的人情?
当即便是重重抱拳道:“两位爷的恩义,今日,我李三儿,铭记于心!来来来,我李三儿敬两位爷一杯!”
……
王东和范永斗的雪中送炭之举,无疑也让李春来吃了一颗定心丸。
这批粮草,别说眼前就万把人了,便是再来几万,吃上一两个月也没有什么大碍。
而李春来当夜便是给了王东和范永斗大红利,将分批与他们采购超过三十万两的粮草。
王东和范永斗都是人精,根本不用李春来多说什么,帮李春来把这些船先隐藏起来,等待着晚上卸货,好不被人察觉,次日一早,两人便先乘快船离去。
当李春来再回到登州城,面上看似充满着焦虑,但心中的那种淡定,与之前早已经不可同日而语。
说时候,李春来对此时登州百姓的造作,是很不喜的。
但‘透过现象看本质’!
真算起来,登州的老百姓何尝又不无辜了?
不是这些豪强暗暗的把控住风气,制造出了这等气氛,谁他娘的又天天留恋花街柳巷,有点银子全败在这里了?
纵然李春来并不想彻底与登州帮这帮人撕破脸,以后,连中转都不想通过登州来中转,但目前的状态,他必须要压制下去!
杀鸡儆猴也在所不惜!
……
“帅爷,学生已经查到一些眉目了……”
或许是昨晚李春来的鼓励起到了正向作用,李春来刚刚来到驿馆这边,还没看消息,陶大郎便是急急寻了过来,兴奋的对李春来汇报起来。
经过了昨晚一晚上的探查,他已经找到了幕后黑手之一!
正是李春来的老冤家,孙家!
当然。
此孙家非彼孙家。
并非是那个拥有兄弟两个进士大员的胶州孙家,而是与他们有些亲戚,但是一直在登州发展的那个旁系孙家。
别看此时这旁系孙家没有什么功名的,做的也都是些下三滥般的营生,但他们的能量却绝不容小觑!
换言之。
登州城这些勾栏买卖,包括什么赌坊、人口贩子之类,他们都能掺上一脚!
是彻彻底底的地头蛇!
当初,李春来遇刺,也与这孙家脱不开干系!
这也导致陶大郎的工作看似艰难,却也并没有想的那么难,只要稍稍用心,便不难发现其中痕迹了。
听完陶大郎的汇报,李春来的脸色也有些止不住的铁青!
狗日的,这他娘的不就是活阎王吗!
特别是那个孙老四,简直活剐了他都不为过,真畜生都不如!
辽地流民的那些女眷,之所以会落到此时这般田地,包括现在登州的风气至此,这孙老四,正是罪魁祸首!
“你们拦着我做什么?我要去找我大兄!我没骗你们,我大兄刚刚进去了……”
正当李春来思虑间,外面忽然有些噪杂。
李春来眉头登时止不住的皱起来。
陶大郎也被吓坏了,忙是小心看着李春来,惭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