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桓:“死得其所?怎么说?”
“无论是为了救他,还是为了别的,只要他死在我们的人手里,薛门那边,都难免会有怨气。”白昭说:“但他死在对方手里呢?薛门便不是怨气,而是怒气了!怒气……是很好用的武器。”
燕桓沉默不语。
“更何况……就算把他救回来,你还敢用他吗?”白昭又问。
燕桓摇头。
万万不敢。
……
燕桓站在薛门旗帜前,眉头紧皱,语气沉重地说:“各位为‘道义’二字远道而来,燕桓哪怕粉身碎骨,也绝不辜负!我们会尽最大的努力,营救薛公子。”
说着,他对着白昭、梅瓦屋等人行礼:“白宗主、梅掌门,还有云公子,红少主,东方少主,营救之事,劳烦你们了!”
几人回礼。
“镇国公,劳烦你,组织人撤退。”燕桓又说。
“皇上!”这时,有人叫道:“我们眼看就要痛打落水狗了!为什么要为了一个薛重楼退走?”
“是啊!更何况他还叛变了!”
“白敬的手段,大抵落到他手里,都熬不住。我不怪他,要怪,只怪我自己不够强,不仅保护不了我的子民,还拖累大家为我奔命。”燕桓语调温柔地说:“今天他们手里的人质,即便不是薛重楼,而是在场的任何一位,我都会这样做!因为,每一个生命,在我看来,都无比贵重。”
那个修士闻言,顿时被他的气度和温柔所折服,眼眶一红,行礼说:“皇上仁德!天下之幸!”
其他人也都纷纷高呼:“皇上仁德!天下之幸!”
燕桓挥挥手,大家都开始行动。
……
魔军的飞骑看到,镇国公带着主力部队真的开始撤了,于是也同意了交还人质。
工事大门打开,云寒骑着马,一个人走了出去。
枣红马儿很争气,平时走路总忍不住东撩一嘴叶子,西啃一口草,今儿仿佛是知道上战场,威风凛凛,步子迈得可稳了。
工事上,全都是弓箭手,密密层层地护着云寒。
而对方,也有千千万万的弓箭手,瞄着云寒和薛重楼。
确定大部队已经离开到十里范围之外了,飞骑上的魔修吹了个响亮的口哨。
于是,薛重楼被聂无极给放了,拔腿往云寒这里狂奔而来。
他大概真的是吃苦了,浑身血污,蓬头垢面,脸色苍白,已经不成个人样。
云寒也让枣红马加快脚步,去接他。
然而,薛重楼只跑出了几步,后面的魔军队伍中,突然射出一支箭来,正中他背心。
薛重楼整个人定格在那里三秒,踉跄倒下。
“我艹你娘!你们不讲信用!”薛门留下未撤的人里,有人一声怒吼。
然后,也不知道是谁先射出的第一箭,工事上的箭如飞蝗般朝魔军射去。
聂无极眉头紧皱。
他们的营地被水淹了。
后方被云燕军截断了退路。
所以只能往前走。
抛出薛重楼,就算不能逼退他们,也让他们内讧。
当然,如果能逼退,占据紫荆关,那是最好的。
这样的结果,并不是他想看到的。
但是已经这样了……没有别的办法,只有硬顶!
要在他们撤走的大部队回来之前,冲进去!
聂无极拿出他的箭,对准了云寒,拉满,射出。
无数的箭,对准云寒,拉满,射出。
云寒是燕桓一方的灵魂人物,若能杀了他,对方军心必乱!
“哥!哥!”云瑨急得直跳脚,一把拉住红扶苏:“大嫂,你快让仙鹤去救他!”
“闭嘴。”红扶苏却冷静得很,只眼神微眯地看着远处的聂无极。
即便没有血魔珠了,箭雨也伤不了云寒。
他周围有一层若隐若现的防护层,护着他自己和枣红马。
箭射到他身边,直接偏离方向,根本就无法靠近他。
漫天箭雨,但他没有立刻回来。
而是飞身而起,将薛重楼拉上马,这才往回跑来。
聂无极骑着飞骑低飞,操着一把长戟,往云寒背后奔刺而来。
他的飞骑速度比枣红马快得多,预计云寒往回跑一半,就会被他追上。
红扶苏拔出修罗刀,飞身骑了仙鹤,向聂无极冲去。
聂无极冷笑。
知己知彼,百战百胜。
对于对方的主力,例如云寒和红扶苏的底细、修为,他们都了解得很清楚了。
红扶苏的修为是元婴境。
而聂无极的修为是分神境。
跟他硬刚?
找死!
“砰!”一声尖锐的金属相击之声。
然后大家就看到,聂无极的长戟断作了一寸寸,整个人被强大的力量冲击,如败絮一般倒飞十几丈,重重摔倒在地,喷血不止。
连带着他的飞骑也落在地上滚了几圈,躺地上爬不起来了。
魔军惊呆了。
那是他们的首领。
神一般的存在。
居然被这个女子一刀给劈成了这样。
朝廷方同样惊呆。
红扶苏这是……被什么附身了么?
“哈!看样子,我总觉得自己能一拳砸破天,也并非错觉。”红扶苏咧嘴说了一句,索性直往魔军飞去。
运足灵力,一刀横斩,锋利的刀风直接把魔军第一层的盾尽数破去。
破碎,碾压,无敌。
横竖几刀下去,对方溃不成军,恐惧奔逃,踩踏无数。
修士们大为振奋,纷纷向魔军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