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如锦眼中全是冷酷之色。沐溪儿名义上虽然算是她的妹妹,但是,她却无法对她生出任何的怜悯。
自作孽不可活,既然一再招惹,就休怪她不讲情面。
沐溪儿忍着疼痛,艰难的想要爬起来,但一阵剧痛,她发现一只脚已经踩在了她沾满污泥的手背上。
沐如锦故意加深了力道,眸子中布满了赤裸裸的杀意,道:“你爹宠妾灭妻,你娘阴狠毒辣,你也是个心术不正的。你们一家人是如何对我的你们自己心知肚明,你竟然还有脸来跟我说什么姐妹亲情?”
沐如锦冷笑一声,继续道:“我被赶出家门时的无助,被卖入青楼时的绝望,你们有谁真正关心过?若非我幸运加身逃过一劫,如今过的又会是什么日子你们又有谁会在意?”
“我偷汉子?若是当日没有我养父母为我赎身,那如今我连偷汉子的罪名都没有资格背上,因为任人玩弄的女人早就就是一具行尸走肉,或是死过一千一万次了!”
“我本不欲与你们为难,也没有想过要秋后算账。从此后,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沐家嫡女的身份我不稀罕,你喜欢尽管拿去。只要你们不要再来招惹我,此事,就当是个秘密就此埋没于尘世。可是沐溪儿,为什么你们还要出现?为什么毁了我的童年不算,还想要毁了我的姻缘,坏我名声?为何我一再忍让,你们却步步紧逼变本加厉,不是阴谋陷害,就是污我清白,你们沐家人的心究竟有多么黑暗,非要逼死我才肯罢休?”
沐如锦的声音很平静。听不出有多么的愤恨,事实上沐如锦确实是没有多少恨的感觉。沐家,那是前任的家,属于沐家的仇恨,也是前任的。她虽然接收了那段屈辱的记忆,但终归韩霖月的记忆与思维牢牢占据着主导,她对于沐家的恨意其实远没有前任那么的复杂。
所以,她可以平静的说出这段话而不是歇斯底里,但是,正因为这种平静。落在众人眼中,却更加为沐如锦心疼。
恨到深处,其实是麻木。一个人。面对着几乎毁了自己一生的仇人能够做到如此平静,可想,平日里,她是恨的有多么浓烈才会在漫长的岁月里将这分仇恨消磨成麻木。
沐溪儿看着沐如锦那几乎有如实质的杀意,浑身一阵冰冷。可她不能认输。不仅仅是要保住自己的命,她还想要扳倒沐如锦,报了自己受这些屈辱的仇恨。
沐溪儿努力的想将自己手从沐如锦的脚下抽出来,但却发现怎么都抽不出来。
沐溪儿心中恨意升腾,神色越发怨恨,大喊道:“老夫人。求老夫人做主。妾有人证,能证明妾的哥哥是沐如锦所杀。求老夫人公正裁决,还死者一个公道。”
沐如锦将脚一松。沐溪儿立刻抽手,将那被踩的通红,且已经有些破皮的手掌抱在怀中,一眼警惕的看向沐如锦。
沐如锦躬下身,伸出手。似乎是想将沐溪儿给扶起来,却在沐溪儿的躲闪中顺手抓住了她的袖口。一把将之拉回到身边,附在沐溪儿耳边,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道:“没错,你的哥哥和父母都是我杀的,溪儿妹妹,一个人活在世上太过孤单,他们托我送你下去,与他们为伴。”
沐如锦这话说的十分快速,在外人看来,不过是沐如锦将沐溪儿给扶起来罢了。
可是,沐如锦的话却让沐溪儿脸色大变,身子忍不住的颤抖。不知道为什么,自己明明有证据证明沐如锦杀了人,心中却还是有着隐隐的不安。
杀了不是奴才的人,就算沐如锦是这逍遥侯府的五少夫人也绝逃不过律法的制裁。
这些豪门家族,谁还没杀过几个人?可是,杀人可以,要偷偷摸摸的杀。明目张胆的杀人,就算是王爷也说不得得去官府里走上一遭。
其实,苏衍现在几乎就可以算是这逍遥侯府的准世子了,虽还未得皇上亲封,但逍遥侯府现如今只这一个男丁,世子之位早晚是他的。
世子世子,世家的继承人。但凡是被封了爵位的豪门继承人,都可以称为世子。
只不过,王府世子与侯府世子却根本就不是一个等级的。若是像镇国候府那样的人家也就罢了,毕竟人家兵权在手,就算爵位不如,但其实实力是凌驾在某些王爷之上的。可是逍遥侯府这样商人起家的人家,却根本就没有多少特权可用。
之前她与哥哥都曾跟宫里的那人接触过,知道皇帝对逍遥侯府虎视眈眈。若是爆出了沐如锦杀人之事,恐怕皇帝也就有借口对逍遥侯府动手了。
到时候,她沐溪儿就是功臣,而沐如锦,只能是阶下之囚,或许还会被拉到菜市口砍头,也算报了她的大仇。
她会牢牢记住这份屈辱,一直诅咒一直诅咒,直到沐如锦人头落地,脑袋搬家。
一想到此,沐溪儿脸上便闪过一丝得意之色,看的沐如锦冷笑连连,但却并不说话,只等沐溪儿将那所谓人证叫出来当面对质。
老太太见沐如锦胸有成竹毫不惧怕,心知自己这孙媳妇恐怕早就料到会有此事,事先做了准备,这才放心说道:“贱人,你既说是有人证在手,便将她叫了出来,与如锦当面对质。若然你信口诬陷,那就休怪老婆子我家法伺候。”
“就是就是,姐姐平日里温婉贤淑,如何能做那种杀人灭口之事,沐姨娘你可是要想好了,可别冤枉了姐姐。”柳芊芊阴阳怪气儿的开口,表面上看似是在力挺沐如锦,但事实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