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越传越勇,皇帝的名声降到了冰点。如此一来,皇帝便坐不住了,直接派了人干预了舆论,将此事给压下了。
只是,他自己也明白。用强硬手段虽能压得下一时,但人们心中那颗被压抑的种子早晚有一日会越来越壮大,大到他不能承受的地步。也因此让皇帝对楚王的杀心又重了一些。
皇帝名声受损,除了沐如锦这个始作俑者外,最高兴的就莫过于楚王了。
他一直很担忧,就算自己势力足以推翻刘家政权,但这皇位来的名不正言不顺,总会被人诟病。他也一直在想能将这篡位的坏名声压到最低的方法。而自然而然的,皇帝名声越臭,对他就越有利。
此时的楚王还不知道,明明什么的都没做过的他,在皇帝心中却成了最大的嫌疑人。甚至于皇帝已经持了肯定的态度,坚定的认为这一次传言就是因为某人想要谋反,所以才不惜一切毁他声誉。
或许,在皇帝的意识里,从来都没有认为他做的这些事情是错的。无论是王家还是桑郡王,无论是徐清风还是小胖子,无论是楚王府还是逍遥侯府。他是君,他们是臣,君要臣死,臣就只能活该等死。身为帝王,是永远都不会错的。肯费心算计他们那是看得起他们,这些人又凭什么该怨恨他这个坐拥江山万里的一国之君?
所以说,人可悲也就可悲在太将自己当成一回事。或许现阶段,下棋的确实是他这个皇帝陛下。可是,棋子一多,就算是棋圣在世,也未必能够驾驭的了这么多野心勃勃的棋子。
而至少,现在皇帝这个下棋人。却是实实在在的被沐如锦这颗不起眼的小棋子给绊了一跤,而至此刻时,皇帝也没弄明白,是谁半路伸出的脚,让他栽了这样一个大跟头。
沐如锦慵懒的端起桌上的茶杯,抿了一口茶。心中不由自主的开始为楚王默哀起来。
谋反之事非同小可,想必有了对楚王府的怀疑,皇帝最近应当没心思再来算计逍遥侯府了。
完全忽略了自己就是幕后黑手这件事,沐如锦很是猫哭耗子的给楚王假慈悲了一把。
锦瑟一进屋就见沐如锦坐在椅子上傻笑,伺候久了的锦瑟已经见怪不怪。恐怕是少夫人又遇上什么高兴的事儿了。
锦瑟等了一会儿,见自家少夫人实在是没有要打住的意思,这才轻声的打断了沐如锦的脑补。笑着道:“少夫人可是想到什么高兴的事儿了?”
沐如锦瞪了锦瑟一眼,却突然笑眯眯的说道:“我见你面色潮红,可是不舒服?”
“哪有,奴婢好着呢。”锦瑟脸上快速的闪过一抹羞红,神色间还有些局促。
沐如锦眯了眯眼。反倒对事情起了些兴趣,这便调笑着道:“可是有了心上人了?你年岁也不小了,是该嫁人了。”
锦瑟脸颊更加红润了一些,扭捏着道:“少夫人贯会打趣人,奴婢才不嫁,赖着少夫人一辈子!”
“你是个贴心懂事儿的。我倒也还真舍不得你离了我。只是,你年岁也不小了,总不能这般耗着。我寻思着。你这年纪也该怀春了,可是有什么心上人?说出来,我为你做主。”沐如锦依旧是笑眯眯的盯着锦瑟看,直看得锦瑟双颊飘红,站也不是。走也不是,羞人的紧。
“奴……奴婢没有心上人。”锦瑟绞着衣袖。一脸的茫然无定,倒是让沐如锦更加在意了。
说起来,锦瑟比她还大,早该嫁人了。她自己都已经为人妻两年了,虽然锦瑟是个体贴的,但总不能误了她一辈子。
锦瑟心中自然也是忐忑。她知道自己年岁大了,也该是时候配个人了。只是,她还真是有点舍不得少夫人。
按说谁乐意给人做奴才?可是,在少夫人身边伺候了这么久,她从未受过委屈。先别说有什么好吃的好玩的少夫人从不亏着她们,便是平日里做活计也是轻松许多,而平日里的赏银也十分可观,她从未过得这样舒坦过。
沐如锦了解了锦瑟的心思倒也不拆穿,只是道:“你头发上那杜鹃花的发簪可是青石送的?”
锦瑟还没有反应过来沐如锦话中的意思,下意识的就回了声‘嗯’。随即又立刻想起了少夫人刚刚的话,一阵紧张,连额头上都冒出了汗,支支吾吾的不知该说些什么,只得跪下认错。
沐如锦被锦瑟的态度弄得哭笑不得,仿佛自己就是什么十恶不赦专门拆散鸳鸯的老妖婆似的,怎还至于就吓成了这样?
沐如锦摇着头,哭笑不得道:“这男欢女爱何错之有?那青石平日里为人虽木讷一些,不苟言笑一些,但总还是个值得托付的人,你们若真是两情相悦,大可让他来与我提亲。你跟着我这么久了,我的脾气你还不了解?家世长相都是次的,知疼知热,拿你好的才是良配。我只是没想到,你们俩平日里也不见接触,什么时候竟还两情相悦了?”
锦瑟再一次羞红了脸。说起来这事儿还是因为少夫人。
那青石一直都为沐如锦能轻易看出他藏身之地一事耿耿于怀。倒非是什么小心眼儿,只是心里头总有疑惑,不弄清楚就睡不着觉。
按说会怀疑那是应当的。沐如锦武功虽有点儿,但也就是花拳绣腿三脚猫的功夫,上大街上去对付一两个混混还成,但哪怕换做一个江湖菜鸟或许都能轻易的解决了她。但偏偏无论青石藏到哪儿,沐如锦都能第一时间知道他的位置,这让一向对自己隐藏功夫很有信心的青石万分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