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亮沉的越西,云阁四楼里的樱花还是不败,在空气中缭绕着粉色的花瓣,湿润的空气中还夹杂着丝丝甜馨。皓月挽了挽柳枝的秀发,互相依偎的柳树齐齐安谧的依偎在一起。
韩云兮一路尾随着韩静来到了日前她来过的竹林旁。
不论月色再明,黑夜依旧是黑夜。
无论韩静走在哪里,她身后总是跟着一个黑色的影子,她时不时的回头张望看着地上的影子,心里越发慌乱。
此地异常偏僻,就是最下等的奴婢仆人都不会轻易来到这个地方。她寻前寻后,独独落下的就只有这个偏僻之地了。
韩静抬起眸子,恰掬满一丛月白。白衣在月下越发显眼,韩静就这么散着发四处挑灯寻觅,每次俯仰之间,总是失望。
韩云兮随了韩静一夜,早已经疲乏不堪。
这小妮子心中肯定藏了事,但是为什么不和她讲呢。
好奇心驱使韩云兮跟了两三个时辰还未放弃,而韩静竟然没有察觉到一丝一毫。
这韩云兮跟踪人的功夫,普天之下,莫之能二!
但是熬夜跟踪探秘,前提是身子骨跟得上啊。韩云兮打了个无声的哈欠,而后又小心翼翼的藏在竹林隐秘处。
韩静漫步在青草地上,四周萤火点点,一股势力不弱的风恰和时宜的将其吹灭。
在这广阔的四野里,晶莹剔透的清露摇着明月,周身都是四处做舞的萤火虫,不住地扑棱着翅膀。她一身素衣,娴静柔淑的站在原地,
韩云兮正在心底感慨韩静好一副皮相,她怎么以前没发现,这韩静竟然有些官家小姐的范儿。
只是当看到远处一个熟悉的身影走了过来,韩云兮下意识的就要向后躲。
这凶神来了,谁顶得住啊……
韩聿清没想到,他今儿个和黎启臣对弈,比了两场输了两场。分明是比他小五岁的人,棋艺竟然如此之高。
太子伴读果然名不虚传!
受了点刺激之后,韩聿清回了房,可他翻来覆去就是睡不着,索性出来赏月。眼下他只穿着一件中衣,满头黑发就那么披在肩头。
目光所及之处,自然是荧光一片。那一团团小小的光亮,在空中四处飞舞。
直到,一袭素衣的韩静映入他的眼帘。他停住了脚步。
深更半夜,她来这里做什么?
韩静的心,早已被铺盖了一层厚厚的灰,她找了半天都没有结果,不放弃又能如何?
可,就在刚才,她立在这苍茫天地广阔天地之间,天际间总有流星划过,而漫天飞舞的萤火虫也在这月下显得那般轻盈动人。
她这才安定下来,静听风吟。
若是那块玉真的被有心之人捡到,早已经事发。若是被无心之人捡到,那她便到时东窗事发想个法子为自己开拓掉就好。若是本就没人捡到,那也是最好的结果。
想到此处,她不免嘴角浮上一丝苦涩的笑。
韩静蓦的瘫坐在地,眼中一片迷离,眼中还夹杂着晶莹的泪珠儿。
徐雨见啊徐雨见,枉费你爹将你拉扯到十二岁。没想到韩家给了你衣食无忧的生活、经年累月之后,竟然变得如此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玉佩都能丢的人,居然还幻想着有朝一日能报得大仇!
韩聿清虽不知自己现下究竟是什么模样。
但是他知道此刻已经是深夜,他如今正穿着中衣,披头散发,着实不应该出现在她面前。
那个人,是叫韩静吧。
他对她还是有些印象的。
是个懂些医术的婢女。
韩聿清淡淡的扫了她一眼,竟然有两行清泪在她皎白的面容上。
她哭,和他无关。
韩聿清转身就要离开,可是却忽然感到自己脚下踩到了什么硬邦邦的东西,还有些尖锐。他抬起脚,原来是一快石头。
本是一件寻常事,可是却让她记起日前捡到的一件不寻常的物件。
韩聿清定在原地。
她半夜来此,莫不是和那块玉佩有关联?
可是那玉佩牵连的是徐家,他记得,她本名是叫韩静。
一连串的疑惑在他心头浮起,他不由得眉头皱起,而后又转身回看那个叫韩静的女子。
泪眼朦胧之际,韩静隐隐约约看到一张人脸,一张冷峻瘦削的脸。
小罗刹韩聿清!
他居然穿着中衣,还披着头发。
他是梦游过来的吗?
韩静脑中闪过无数个想法,一双泪眼里自然也有无数疑问。
韩聿清冷冷瞥了她一眼,眼中满是不屑。
又一个见到本尊便魂不附体的婢女。
“还不起来?”韩聿清声音向来冷冽,在这静谧空旷的黑幕之下,更添不善之意味。
韩静的眼圈里红红的,活像一只兔子,就在她抹去自己眼泪的那一刻。韩聿清的一颗心似乎被狠狠的揪住。
是她!?
真的是她?
理智使得韩聿清定定的站在那里,他仔细盯着她那双眼睛。
没错,是红的。她以前只要轻轻一哭,眼眶便立马红了起来。那时聿离还开玩笑说,她是兔子精……
往事如潮水,一股脑儿的奔涌入韩聿清的脑海里。
韩静从没想过自己会有朝一日和天煞孤星有这么一段,她先是惊惶无措的想要起身,可是韩聿清却穿着中衣,露着喉结,居高临下、以俾睨众生的姿态俯瞰着她。
“奴婢失态……”她吱了声,局促起身,险些跌倒。
韩云兮看到这一幕,气的扶额,我这堂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