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皇面色一暗,心道莫非有事发生?他轻轻地招招手,站在旁边的贾公公立马心领神会地道:“让他进来。”
副将已经主动上交了随身武器,等到侍卫出门传达许皇命令,副将即刻用最快速度向前冲。
“那边到底怎么呢?”许皇急不可耐地问。
“回禀皇上,末将与令狐尚书前往梁国太子府邸,御林军把太子府邸围了个水泄不通。原本一切都很顺利,眼看就要逮捕除梁国太子之外的所有人员,可是就在最为关键的时候,梁国太子却横加阻挠。”
副将战战兢兢地跪在地板上,也许由于害怕,他的语速很快。毕竟,他未曾完成任务,万一许皇发怒可没有好果子吃。
“他为什么阻挠,阻挠你们带走太子府的人吗?”许皇脸上带着明显愠色。
“对。”副将用力点头,“他说自己没有纵火也没有行刺,许国要抓的人与整件事情并无任何关联。”
“我呸!”许皇震怒,“刺客亲自指认,寡人不杀他已算仁至义尽,没想到他竟然还敢得寸进尺,阻挠你们逮捕太子府其他人员!”
听见这话,陆轩立即帮腔:“哼,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若非顾及到许国和梁国之间的关系,顾及到身在梁国的太子艾力,此刻我愿亲自领兵,将那梁国太子丢入天牢,让他在天牢哭哭啼啼,求我们放过他。”
“看来这梁国太子还真是个废物,没担当,根本算不上男人。”欧健抿抿嘴,一边说还一边挥舞被火焰烧掉半截的衣袖。
他想让许皇铭记,今夜摘星楼第五层救火之功,可他本人却忘了,是陈浪教大家卧倒,以避免浓烟侵袭;同样也是陈浪提议将被子拧成绳,利用摘星楼的特殊结构从外墙逃走。
陆轩眼珠子滴溜溜转:“恐怕大火与行刺,真的和梁国太子有关。”
“没错!”欧健竖着眉头道,“梁国太子担心我们查出原委,所以只能逃避。”
他们你一言我一语,将陈浪贬低得仿若脚下尘埃。跪地的副将想插话,连续好几次都插不进来。
终于副将控制住内心的慌张,理顺思路,找到个机会鼓起勇气说:“梁国太子阻挠令狐尚书抓人,同时他提出另外一个方案。”
“啪!”
许皇单掌重重拍在桌案:“刺客指认梁国太子刺杀寡人,寡人拿出最大诚意,他非但不领情,还要跟我提什么另外的方案?”
“他跟令狐尚书说……”
许皇龙颜大怒,在场所有人都吓得后背一凛。副将本要回答,可刚刚才吐出前几个字,舌头便瞬间打结,啥也说不出来。
许皇沉住气,放平语调:“别急,你慢慢讲。梁国太子提出的,究竟是啥?”
副将脑袋埋到最低:“他提出将太子府其他人留置,他本人愿意下天牢,从而以证清白。”
啊?
中城府衙大堂内,许皇、陆轩、欧健、贾公公、汤铨,这里边任何一个都算见多识广的人物,可他们中间谁也没有料到,陈浪提出的方案,竟为自己下牢。
这还是那个贪生怕死的梁国太子吗?
这还是那个不学无术的梁国太子吗?
这还是那个纵酒放荡的梁国太子吗?
“陛下,怎么处理?”副将小心翼翼地催促。
许皇抿了抿嘴,单手扶着额头。其实从内心深处来讲,许皇并不相信是陈浪指使纵火及行刺,可刺客临死前点明了陈浪,光凭这个因素,就无法完全排除陈浪的嫌疑。
而且就算为了面子,许皇都必须对太子府采取措施。否则在许国百姓眼里,许皇的威严何在?
原计划是逮捕陈浪身边之人,并严格监视陈浪,但现在陈浪要求掉个头,逮捕他自己,再严格监视太子府内其他人员。
别的什么先不讲,光陈浪能提出这个保护下人的方案,就让许皇刮目相看。要晓得,下人们被抓后肯定会遭遇严刑拷打,但陈浪身为梁国太子,没人敢动他。
除非许皇亲自下令。
怎么处理?
许皇陷入短暂的沉思,如果从面子和办案效果来讲,直接逮捕陈浪肯定更好,可将陈浪投入天牢,梁国会不会报复……
虽然许国太子艾阳并未得宠,可他毕竟是许皇的嫡长子,且为皇后所生,倘若梁国报复,以艾阳脆弱的性格和身子骨,恐怕在天牢里捱不住。
“他态度很坚决吗?”许皇忽然问。
“对,看上去倒像临时起意,但态度非常坚决。”副将实话实说。
许皇缓缓道:“这样吧,寡人可以答应梁国太子的请求,但务必使他修书一封送给梁皇,证明是梁国太子自愿进入许国天牢,许国并未有任何强迫。”
副将听了连忙叩首:“谨遵皇命。”
……
太子府门前,令狐苏亭已经等得不耐烦,可他绝对不能发作,以免影响军心。而府内此刻寂静无声,陈浪让殷百川等人回屋歇息,只留鱼慕飞陪他。
月明,轻柔光辉洒向大地。陈浪和鱼慕飞坐在院子里,静待马蹄由远及近。
“那个诬陷你的刺客,以前真没见过吗?”鱼慕飞柔声问。
“没。”陈浪不假思索地回答,相关问题他反复想过,印象里边,确实从来没有刺客那张脸。
“你本来不用下天牢的。”鱼慕飞关切道。
“放心吧,我很快就会回来,你就当我出去度假了。”陈浪笑着道。
哒哒~
忽然外边传来骏马飞驰的声音,陈浪晓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