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秦焯徐徐念完圣旨,上官飞白双手接过,凝思片刻道:“圣旨已到,我自是会跟随大人回到宫中的,只是路途遥远,还请大人多费心了。”
上官飞白故意咬重,‘路途遥远’四字,似乎是在提醒着什么。
秦焯也不在意上官飞白这话意有所指,脸挂着淡淡的笑意,连连点头。
“二皇子请吧。”
说着,就侧身让出位置,示意让上官飞白先行,上官飞白转身看着毫不在状态甚至有点朦胧的左香菱。
两人对视着,左香菱似乎明白了什么,似乎又不懂的样子。
上官飞白无奈的扬起了嘴角,朝着左香菱伸出了一手。
看着骨节分明的大手,左香菱愣愣的伸出了自己的手搭在了上官飞白的手心,将手一卷,上官飞白带着左香菱出了房间。
走出客栈,左香菱才想起来他们这是要离开了,可是风琳怎么办?
左右看了看,左香菱也没有看见风琳,朝着客栈大堂看了看,想要进去,却被上官飞白阻止了。
“她已经离开了,跟着我们反而不好。”
这话让左香菱动了恻隐之心,也明白了上官飞白的意思,他们现在是要去另外一个国家,甚至要发生那些不见血的杀戮,风琳,确实不应该出现在这样的生活之中,她就应该是那山间飞舞的蝴蝶,无忧无虑想去哪里去哪里,做事可以全凭自己喜好。
“嗯。”
轻声应了一句,左香菱在上官飞白的搀扶下上了马车。
看着一脸静默的上官飞白,左香菱有很多问题想问,却又因为问题太多不知道该从何开口了。
上官飞白将手中的长剑拔出,用一块细腻的绸子擦拭着,眼眸中毫无波澜却又像是装着万般情绪,左香菱看得有点心惊。
青瓦红墙有的不仅是故事,还有故事下的悲哀与无奈,以及无数的冤魂。
穷人向往着高墙大院之中的富贵生活,却不知里面的人羡慕着他们的阖家欢乐跟无忧无虑。
看着上官飞白将擦拭好的剑收回剑鞘之中,左香菱突然萌生出一种想要扑上去抱住眼前之人的冲动,费了好些力气,她才将这种悸动给压了下来。
上官飞白不知从车里哪里找出一个嵌着金丝的木盒,将那剑放置在了其中,末了合上了还忍不住抚摸了几把,就像是在抚摸一个活物一般。
“以后再没上官飞白了,叫我云渊吧,渊也可以。”
上官飞白抬眸,眸中像是少了一些东西,却又像是什么也没有少。
“那你姓什么?”
云渊,既是高空又是深潭,满是抱负跟期望,左香菱似乎更喜欢上官飞白这个名字。
“李云渊,字景禾,楚国二皇子。”
明明是云淡风轻的语气,左香菱怎么听出几分自嘲的感觉,她不知道上官飞白经历过什么,或者说是李云渊经历过什么,但是她知道,他还是那个她喜欢的那个他。
“我困了,抱着睡一会儿。”
似乎是为了印证什么一般,左香菱眯眼打着哈欠,笑着就撅着身子朝着对面上官飞白身侧的位置坐了下去,下一秒便靠在了上官飞白的肩上。
侧头看了一眼双眸紧闭却又忽闪忽闪的睫毛,就算是知道左香菱在偷看这他,上官飞白也没有拆穿。
他曾一无所有的来,原本以为会一无所有的回去,却没曾想,他有一天也会有一个想要用命去守护的人。
从禹州到楚国都城临安,路途真的是万里,左香菱只觉得自己坐马车都快要坐吐了,一脸走了大半个月才走了三分之二的路程,好在已经在楚国境内了,不然她真的有点打退堂鼓了,这坐马车虽然舒服,但是实在是无趣得很,一路上又光顾着赶路了,什么好吃的好玩的都没有安慰上,她一直是兴致缺缺。
“哼,你不过是一个小小婢女,没有资格跟渊同吃同住不说,竟然还敢嫌弃,也不知道你是怎么入他眼的。”
左香菱一路上有一半时间都在唉声叹气,偏偏每次他都在,秦浦泽可谓是厌恶到了极点。
这一路上哪个不比左香菱辛苦,偏偏某些人还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白了秦浦泽一眼,左香菱心里有些不服气,要不是不想给上官飞白添麻烦,她早就联合天霸将眼前这聒噪精给惩治了,真的是瞧不起谁呢!
磨牙咬着手中的糕点,左香菱双目紧盯秦浦泽,似乎她咬的不是糕点,而是秦浦泽一样。
看着斗法的两人,上官飞白微微蹙眉,一边给左香菱擦着嘴角的糕点屑,一边说道。
“她不是婢女,我们成过亲了,你应该叫她嫂嫂。”
似乎是不满秦浦泽说左香菱是他的婢女,一向话不多的上官飞白竟然跟秦浦泽解释了起来,临了竟然用一种警告的眼神看着秦浦泽,秦浦泽起先诧异了一秒,随后便是无尽的震惊。
他虽然多年未见上官飞白,但是上官飞白什么性子他还是知道的,从小就厌恶各世家小姐的爱慕与接触,就连身边当差的都以太监为主,竟然会是他们三个之中最先成亲的一个。
或许秦浦泽震惊的不是上官飞白成亲了,而是跟左香菱这样的女人成亲了。
以至于,秦浦泽一连两天没有再出现在他们面前,左香菱这才落了一个清净。
真希望这人以后都不用出现了。
正在树荫之下美滋滋的啃着鸡腿呢,左香菱就听见队伍之中有人喊了几句,由于离得太远了,没大听清,但是看着那些侍卫突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