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侃从小长于妇人之手,没经历过什么风雨。我倒觉得他对曹国公的承诺是发自肺腑的。只是缺乏些面对战乱的勇气罢了。”八王叹口气,“别说皇上了,谁又愿意打仗呢”
诚如八王所料,皇上回京之后便不想再回澶州。邓国公张永德在曹府接了圣驾,便一路朝北奔去。出了内城的景龙门,皇上才发现车驾并未回宫,便喝令停车。
张永德策马近前轻声道:“官家,这不是说话的地方。到城楼再说吧。”
皇上此行是绝密,朝中大臣、后宫的皇后妃嫔们一概不知。皇上只能作罢,忍气吞声地到了外城北门。进了城楼,有士兵把守,皇上也有了底气,埋怨张永德道:“邓国公这是要把朕送到哪儿去啊”
张永德拱手拜道:“自然是送皇上回澶州。”
“朕赶了两天两夜的路,都不能让朕回宫中歇一休”
“恕臣直言,不能。”
“你”
“皇上,老臣担心,皇上一旦回了皇宫,只怕就再也不会去澶州了。”
皇上被说中了心事,在张永德这样的三朝老臣面前又不能发作,无奈道:“御驾亲征,朕也做了,还要朕做什么”
“过河”
“过河过什么河”
“皇上,据臣所知,皇上的御驾一直待在澶州南城。河那边的北城才是宋辽对决的最前线。”
张永德见皇上面露难色,又道:“皇上知道,前些日子京城告急。之所以会有这样的局面,就是因为辽国在澶州城占不到便宜,才想出这样的诡计。两军相持不是个长法,尤其辽国,本来就粮食匮乏,拖下去只怕会生出别的事端。为今之计,皇上还是早日渡过黄河,振奋士气,打场胜仗。皇上也可早日还朝。”
“邓国公说的是。”皇上虽肯定着,语气却甚是惶惑。
张永德再拜道:“皇上可还记得,先皇托孤之时,为何要将陛下的名讳改为恒”
皇上沉思了良久道:“父皇拍着我的背说:名此,欲我儿有常德,久于其道也。父皇的嘱托,朕一刻也不敢忘。”
“我主圣明。”
皇上像是下了很大决心一样站起身,朗声道:“起驾,过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