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呼延云龙正准备出门,就被呼延王爷叫住:“云龙,不是跟你说了今天八王爷要来议事,怎么还出去?”
“爹,我得去趟神卫营。”
“你去那儿做什么?”
云龙就把前一日的事情说了,气得呼延王爷直拍桌子:“混账!狗仗人势的东西。”
“得给他点教训。”
“还教训什么?去!拿爹的腰牌,把那人办了。这样的人留着早晚把军营都带坏了。看这更戍法闹得。皇上倒是放心了,弄得将不识兵的,管都难管。”云龙临出门,呼延王爷又嘱咐道:“早去早回。别耽误正事。”
云龙到神卫营亮了腰牌,站岗的士兵问:“公子有什么事吗?”
“我找人。”
“公子找什么人?哪个队的,叫什么名儿?”
“不知道。”云龙回答着四处张望。
“那怎么找呀?”
“不用找了。”云龙拨过士兵,就冲着一个人走过去。那人也看见了云龙,冲着操练的士兵吼了一声:“都好好练着。”顺便叫过一个士官,“去,把老子的大棒拿来。”
“小子,你还挺有胆!来吧,尝尝老子的棒子。”云龙招手叫过巡哨的士兵,耳语了几句让他去了。
“小子,怎么?昨天不是挺牛气的吗?进了神卫营神气不起来了,还得搬救兵?”云龙轻蔑一笑:“那试试?”
那人毫不客气地抡着棒子就朝云龙扪过来。云龙不慌不忙,身子往旁边一闪,就躲过了。“哟?还躲过了。”又是一棒,仍没打着。接二连三,云龙不费出灰之力都躲过了。那人气急败坏地死命打过来,云龙身体往后一闪,一手截住大棒,另一手一使力,那人便摔在地上。那人不服气,满身黄土地爬起来,从云龙背后打过来。
“住手!”一个将军模样的人喝斥,但那人并未住手,云龙轻巧地一转身,便连人带棒地被拧在了云龙手里。
将军模样的人赶紧过来冲云龙拱手:“这腰牌可是公子的?”
云龙还礼说:“是家父的。”
“令尊是铁鞭靠山王?呼延公子,失礼了。公子大驾有何见教?”
云龙拱手说:“不敢。只是这位军爷有点……”
“汪校尉冒犯呼延公子,还不快赔礼!”
云龙打手势止住:“不用。教场切磋武艺,不算什么。只是这欺负老百姓,就过分了。”遂把昨日的事说了,“此事若不严惩,恐怕将军日后难以治军。”云龙掷地有声的话语中有一种不可名状的火气。
抡棒的人一听呼延王爷的名号就软了,慌忙跪地连连求饶:“将军饶命。公子饶命。”
将军道:“来人!革去汪校尉之职,再打一百军棍。革去一年军饷,向老百姓赔钱道歉。”
“一百军棍怕是要残了,八十军棍吧。”
“还不快谢谢呼延公子。”
那人头磕得像在捣蒜:“谢谢公子,谢谢将军。小的再也不敢了。”
“让公子费心。”
云龙拱手告辞,赶回呼延王府。
八王爷和御史大夫寇准已经到了。大厅里,八王爷面南正坐,右手边寇准面东,对面坐着呼延王爷。云龙赶紧进门行了礼,挨着他父亲下手边坐下。丫环们端上茶盏,就全部退去了。
连茶水都没喝一口,八王爷就开腔了:“今天咱们商量商量送杨将军去边关的事。自从金沙滩一战之后,辽国那边都以为六郎已经战死,没了忌惮,正准备开仗呢。边关不可一日无帅,这事要快!还有,潘仁美和王钦这两奸贼一直怀疑六郎是假死,所以一旦六郎现身,必会遭遇追杀,一定要有可靠的人护送。寇大人,你说说计划吧。”
“我打算让云龙和紫冰护送杨将军。三人便装而行,不易暴露,况且三人功夫都很好,应该不成问题。”
“紫冰?该不是昨日吹箫的姑娘吧?”云龙暗想,“昨天她从箫管里推出箭全赖内功,可见功夫不凡。应该是她!”
云龙正想着,只听见耳边八王的话响起:“我说寇准,人,可靠吗?”
“可靠。她是我挚友智聪方丈的徒弟。”
“智聪方丈?”
“就是大相国寺智空方丈的师弟。”
八王兀自喃喃道:“原来是我的士子到了。”
“千岁,您说什么?”呼延王爷问。
“没什么。说说那个紫冰是个什么样的人物。”
“紫冰五六岁就开始练武,天分也高,虽是个女孩家,功夫却不让须眉。”
“是个姑娘?”呼延王爷问,“寇大人,你怎么让个姑娘一块去?”
“找个姑娘一起去才更不易暴露身份。这紫冰练武十来年了,师兄弟们功夫多不及她,呼延王爷尽管放心,不会有事的。”寇准解释说。
“这姑娘生在什么样的人家?怎么会舍得让女儿去练武?”八王爷对这姑娘的来历追根问底。
寇准叹了口气,“哎,说来话长了。这紫冰本是河东路太原府一个商人林思远的女儿。当年她爹做生意到了吴越钱塘一带,遇上了她娘陈秀雨,很是爱慕。于是就下聘礼娶回太原府。夫妻二人倒也恩爱,只是婆婆嫌秀雨出身贫寒,不喜欢这个儿媳妇。一年以后,秀雨身怀六甲。因为林家的辈分是‘平居有思,紫气东来’。夫妻二人商定孩子的名字,如果是儿子就叫紫轩,像竹子一样轩敞;是女儿就叫紫冰,冰雪聪颖。”
“想必是生下了女儿,林家婆婆不喜欢才送去学武的?”呼延王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