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声音一起,周怀山立刻作了个不伦不类的揖。
“那草民先行告退。”
皇上就一摆手,“倒也不必,许是这事就和你有关呢,一起听听吧。”
看了周怀山一眼,皇上道:“让他进来。”
有皇上发话,周怀山和周青就没动。
浑然没有平民立在御书房里的不安和惶恐。
倒是郑御史,一进来见到里面的人,顿时惊得就顺拐了。
怎么周怀山在这里?
这难道不是商议朝廷要事的御书房?
我走错了?
不应该啊!
他为什么在这里!
飞快的看了周怀山好几眼,郑御史上前行礼,然后用他刚正不阿的大嗓门道:“陛下,就在今日一早,京都发生了一件惨绝人寰的大案。”
郑御史嗓门一起,周青差点原地喷笑出来。
好家伙。
这人说话就跟小学生初次朗读似的。
极其浮夸和明显的抑扬顿挫。
憋着笑,周青朝皇上看去。
皇上面无表情靠在椅背上,一脸见怪不怪示意他继续。
“端康伯府三小姐的夫君,京卫营巡卫周远的父母和爷奶,今日一早被发现,四人全部中毒身亡。
这在京都,可是从未有过的啊!”
不及郑御史这诗朗诵般的声音落下,周怀山就翻着白眼嗤了一声。
声音不高不低,却足够郑御史听到。
郑御史顿时侧头朝周怀山看去,一脸不悦。
周怀山翻着白眼回视他,“你看我干什么?难道你还有事情要向我回禀?倒也不必了。”
周青
他爹这嘴!
郑御史回头看了皇上一眼,眼见这平民在御书房随意说话,皇上却丝毫没有动怒的意思,郑御史就道:“据我所知,你与周怀海还是亲兄弟,那死了的人也是你的爹娘,你怎么就能发出此等不屑的声音。”
周怀山就端着一张欠揍的表情,道:“我嗤那一声,是嗤你最后一句话,我觉得你这个人,实在是没什么见识。”
郑御史的眼睛,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就睁圆了。
一脸表情赫赫:我没见识?你一个庄稼汉出身的人说我堂堂御史没有见识?
周怀山下颚微扬,欠揍的一扯嘴。
“你是没什么见识啊。
毕竟二十年前荣阳侯府还阖府惨遭灭门呢。
瞧你这年纪,也不像是没有听说过的呀。
怎么周远的爹娘爷奶死了,这就成了京都从未发生过的惨案。
你是有多少见多怪才能说出这种话来!
你这御史的职位,是花钱买来的吗?”
皇上蓦的抬眼,看向周怀山。
郑御史的脸,登时就绿了。
“胡言乱语,朝廷官位,岂能容许买卖,那陛下成什么了!在你眼里,陛下就是此等昏君吗?”
周怀山老神在在的懒懒道:“你倒也不必恼羞成怒把话题强行升华到陛下身上,我只是说你没有见识,我又没说陛下没有见识。
至于你说的,我和周怀海是亲兄弟,这话就又不对了。
我们早就分宗了。
分宗你懂吗?学过吗?听说过吗?了解过吗?用我教你吗?”
郑御史黑着脸,瞪着周怀山,“你”
周怀山直接打断了他,“不是,我有点好奇,难道你今天进宫来,就是想要向陛下回禀,周远家死人这件事?这似乎不是御史的职责啊,难道京兆尹不干这事儿?
哦,对了,京兆尹忙着卖端康伯府三小姐人情呢!
昨儿不该开衙开了,许是今儿该开了又不开了。”
周青
要论牙尖嘴利,她爹怕是当之无愧第一名!
看看把郑御史怼的,气息都粗壮了起来。
然而,就在周怀山话音落下那一瞬,皇上朝郑御史幽幽道:“你进宫,是为了什么?”
皇上的声音,及其的平静。
郑御史
粗壮的气息差点憋死在胸口。
不再多看周怀山一眼,郑御史转头行礼道:“启禀陛下,周远家中发生此等惨案,然而今日街头却有大批学子示威游行,要官府严查周远。
臣以为,此事着实荒谬。
我朝乃是礼仪大国,这些学子所作所为却实在是有损我朝读书人风范。
就算是要严惩周远,也要等到这桩案子查清了吧。
臣恳请陛下下旨,勒令国子监停止游行行为。”
周怀山就凉凉的嗤笑,“咱俩在的,怕不是同一个朝吧。”
郑御史一脸怒火转头指责:“我与陛下回禀要事,你为什么总要插嘴。”
周怀山一耸肩头,“因为他们游行示威严惩周远,我就是当时事件受害人啊,难道我没有发言权?
当事人都没说什么,你这个局外人急什么?
难道你和周远关系很近?
看着周远家里发生惨案,你心如刀绞,看着周远被学子呼喊严惩,你心急如焚?
再说了,查清楚周远家的案子,难道要国子监去查还是要周远去查?
我琢磨,这难道不是刑部和京兆尹的职责吗?
刑部和京兆尹又没有去游行示威,为什么要停止游行示威呢?还是说,示威的声音太大,影响了京兆尹断案思路了。”
周怀山噼里啪啦一通说,郑御史几次想要插嘴都没插进来。
只等到周怀山语落,郑御史才憋出一句,“你难道就没有一丁点身为人子的伤心难过?”
周怀山一笑,幽幽道:“你跑题了。”
郑御史
皇上慢悠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