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时光能倒流就好了。
那天那夜,他一定保持理智冷静睿智淡定,一定不会收那个死学霸为徒啊。
看着周青,周怀山悲伤逆流成河。
周青一拍桌子,“今儿我就不说什么了,从明儿起,要是沈励和我说一句你不肯配合的话,你看我怎么收拾你!”
周怀山绝望的歪着脖子。
“我是你爹!你要和外人一起来欺负我吗?”
周青真的很想拍他一板砖啊。
“你最好相信我言出必行。”
为了防止自己冲动之下做出什么大逆不道的事,周青撂下一句话转头出去了。
留周怀山独自在屋里默默懊悔。
他以为他白捡了个小厮,没想到请来了个先生!
懊恼绝望的周怀山伤心了足足一盏茶的功夫,火速睡着了。
翌日一早,赵氏早早起来做了饭,周青和周怀林吃了便出发了。
附近的村庄已经都卖过了,有骡子车,他们打算往稍远的地方走走。
沈励一早过来。
来的时候,手里提着两条猪肉一副下水,交给赵氏。
这是他用周青给他分账的铜板从村里屠户手中买的。
“三婶,我一个人住着,开火也不方便,您看,方便话,我能搭个伙吗?”
赵氏笑呵呵的应了,“这有啥不能的,你太客气了。”
和赵氏寒暄片刻,沈励进了二房的屋。
为了能让周怀山考上童生,沈励对他进行了一下摸底。
摸底结果
周怀山除了字写的霸气威武,余下的学业水平,不比周平强太多。
过了中秋没多久就要童试,面对周怀山,沈励只觉得压力巨大。
可他答应了周青。
既是答应了,就一定要做到。
没办法,只能委屈周怀山夜以继日的苦读了。
周平没想到他大师兄这么有学问,在沈励开课之后,周平一脸敬佩的扬着小脸,专心致志的听。
有他在旁边,周怀山再厚的脸皮,也不敢太过如何。
再加上沈励讲课,风趣幽默,四书五经被他讲出了段子的味道,周怀山听着还觉得怪有意思的,就是学习时间有些太过长。
整整一个白天跟着沈励学,晚上沈励写丰字,他就要抄书,而且还是不能偷懒的那种。
周青拿了根小树棍坐在他旁边盯着,但凡偷懒,周青手里的棍子直接抽他胳膊上。
时光流转,眨眼到了中秋前一日。
周远从书院捎口信回来,中秋放假不回家了,要跟着同窗去游览见识几日,问家里要了五两银子。
中秋忙秋收。
二房三房今年手里有些钱,雇了好几个人,三天的功夫就收完了粮。
大房和正房原本也雇了人,虽雇的不多,可再有日也能收完,
现在一下子没了五两银子,只能遣退了雇佣的人亲自下地了。
“爹,你看这天咋回事。”
一辈子没下过地的周怀海,第一天下地不足一个时辰就觉得自己这条命要交待了。
气喘吁吁坐在田埂上,周怀海指了指头顶阴云,“这是要下雨吧。”
周怀海说话功夫,不等周老爷子作答,忽然大风四起。
狂风猎猎,卷起地上的枯草黄土,几乎一个瞬间,天地间黄成一片,能见度不足一米。
“爹!”
王氏在大风中惊叫起来。
他们割下的麦穗没有扎捆,大风一起,全被卷走了。
孙氏急的跳脚,想要将刮到天上的麦穗抢回来,可哪里够得着。
风越刮越大,天上乌云也越来越重,才晌午功夫便已经黑的像是子夜。
电闪雷鸣,大雨即将倾盆。
“爹,这风吹得人站都站不稳啊。”周怀海蹲在地上不敢起身,“咱回吧,这种天气,硬抢收也收不了多少,别在把人吹天上去。”
周老爷子望着还有许多未收的田,心里疼的滴血。
往年,老二老三下地,他家的粮早就收完了。
可现在
“啊!”
周老爷子正犹豫,王氏忽的发出一声惨叫,大风险些将她卷走,幸好周怀海在旁边,及时拉了她一把。
眼看如此,周老爷子只得重重一叹,“回家吧先。”
周怀海大松一口气,抬脚就走。
老周家。
“二伯,这么大的风,大姐没事吧?”周平站在屋檐下,一脸愁容。
周怀山瞧着黑黢黢的天,“不行,我得去找找青丫头去。”
“我去吧。”沈励脸色不比周怀山好看到哪去,沉着脸,满眼都是担心,“三叔也不在,家里万一有什么事,师傅也好照应一下,我去找人。”
“家里能有什么事,什么事能比我闺女还重要。”周怀山白了沈励一眼,转头进屋拿了蓑衣。
沈励到底还是拦住周怀山。
“师傅,你我都去也是奔着一个方向找,和我一个人去没有什么区别,这么大的风雨,要是路上你再有什么意外,我怎么和青儿交待。”
心急如焚,周怀山也没注意沈励那句青儿。
“师傅听我的,我去找,我一定把人平平安安带回来。”
说罢,也不拿蓑衣,沈励转头就朝外跑。
没有立刻去找周青,沈励先是上了后山。
点了五名功夫最好的人,带着一起出发。
大雨倾盆,哗哗的下了起来,不过一个眨眼的功夫,地上就泥泞的难以前行。
周怀林跳下车拉着骡子车前行,这辈子他都没见过这么大的雨。
“三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