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饭已经是下午三点左右,严玉楼邀请几人前往他的药厂参观。
刚到门口,就遇到药厂几个业务人员。
见了严玉楼,蛮尊敬的姿态问:“严厂长,最近还是没订单么?”
严玉楼神色一黯,望了望安静得有点不像话的厂子,转而又在眼睛里亮出光彩:“快了,这是来我们厂参观的贵宾,只要考察顺利,咱们厂子就可以起死回生。”
“真的?!”
“严厂长也不早说,我们提前进去清洁打扫一下啊。”
“不用了。你们几个这段时间也没去别的地方找份工?”
“都不好找,今年真的难。我们会的也不多,就连跑外卖都不熟悉路,只能跟着严厂长一路走到黑了。”
严玉楼眨巴眨巴眼睛,扭过头去望向别处。
方程恩能觉察到他的辛酸。
一两个呼吸之后,严玉楼转过头来,换上笑容:“你们就不怕厂子倒了,跟着我吃不上饭啊?”
“怕,怎么不怕,不过我们相信您啊!这不,贵宾您都带来了,咱们很快又可以大干一场了。”
几人望望方程恩,再盯着夭夭和白梨花看一会儿,确定这应该就是贵人,不然哪里会长这么漂亮?
严玉楼笑得更开心了,“行了,你们先回去吧,要上班我就通知大家,等着好消息。”
看几人高兴地离去,严玉楼长叹一口气,“都是跟了我不少年的,不能眼睁睁看着他们挨饿。人说一将无能累死三军,我就是那个无能的将。”
“厂里工人很多?”方程恩问到。
“不算多,一百来人。药厂属于资本密集型,新药研发动辄就上亿,像我们这个规模的只能生产一些成熟的药,没有新药的红利,也没有品牌的利润空间。
为了多销,只能靠这些业务到处跑市场,能撑到这个时候,已经是全厂上下齐心的结果。
我这辈子也不知哪里修来的福分,能有这么多人死心塌地跟着。但是这也是我最难受的地方。
本来我可以把厂子卖了,自己无事一身轻,找地方打工都可以。可是,实在扛不住这些员工看我时那希冀的目光。
我若甩了一身包袱,那种负罪感我更受不了。”
“要推一种新药出来,很容易么?”
“若是西药肯定非常难,但是中成药就相对容易一些,我自然有法子能通过。而且,我都已经设想好了怎么去推广它。”
“打广告?”
“哪有钱打广告,可以走疗养院的路子,我有一点这方面的关系。好药看疗效,对于那些不差钱的老干们来说,为了益寿延年,多花点钱算什么!”
一圈走下来,方程恩也不知道要看什么,他哪里懂这个。
要不是用读心术时刻关注严玉楼的内心,方程恩真的会认为刚刚那几个员工,是提前安排好在这里演戏的。
现在社会,可不是三十年前,职工能有什么忠诚度?为了生存,分分钟就跳槽了。
饭都吃不上的时候,是没心情谈忠诚的,也是没资格谈忠诚的。
晚上严玉楼又要安排饭局,方程恩拒绝了,“留着钱用在厂子里吧。”
在住处,方程恩问夭夭和白梨花,“这个事情,你们怎么看?”
“不用问我们,问你自己的内心。”夭夭是真了解方程恩。
“可是我没有药啊。”
“三师兄,这事儿你可得想好了,大师姐就算是耗尽自己,也提供不了多么点药,那可是她消耗生命精华凝练出来的。”白梨花提醒。
“那还是不掺和了。”方程恩果断下决心。
“也没师妹说得这么严重,其实可以像改造桃树那样,用水稀释一下。效果自然是打折扣的,但是应该也有些作用。另外持续的时间也会短很多。”
“你啊,真是被师兄迷住了,这都肯帮他。”
“这没什么啊,没有他,我就没有今天。或许我会继续在那半山上遭受雷劈,或许过不了多久就会被人砍伐。”
这句话说得白梨花沉默了。
是啊,珍惜自我是为了什么?
真羡慕大师姐这样,或许是自己在世间行走太久,磨掉了敢爱敢恨的性情?
李渔自始至终都是个不亮的电灯泡,这会儿冒出来句话,“我能做什么?”
他是曾经在死亡边缘挣扎的,要不是方程恩搭救,要么变成人不人鱼不鱼的怪物被捕杀制造新闻,要么变成人耗尽神魂而亡。
所以他对于帮人有着比方程恩还热切的态度。
别看他在焦安琪面前各种老奸巨猾,其实心地纯良得很。
就连狸狸也表态,好像这会儿不支持方程恩就是犯了大错一样。
其实这俩表态支持一点用都没有。
方程恩直摇头,还是不想让夭夭受到伤害。
“一个月凝结一次生命精华,我们现在的愿力基本上能弥补这方面的消耗,这没什么。”
白梨花终于缴械了,“算了,搞得我好像是自私鬼一样。大师姐都愿意牺牲自己,我也不甘落后。
每个月凝结一次草木精华,如果用于改善体质,稀释个几万倍,照样有一定效果,这点自信我还是有的。
有我们俩支持你,再陪你疯一把。”
……
一行人返回临海,将这个事情暂时搁置。
李渔又带着狸狸投入他最感兴趣的我是大侦探项目里面去。
白梨花也单独行动了。
陆明远一直在尝试着跟她沟通,她也一直不回应。
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