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发的时候方程恩跟邵光明打了个招呼,让他帮忙把枕头床单什么的拿出去晒一下,晚上回去住。
回到角埠村,都已经傍晚了,连休息都没顾上,方程恩就被邵光明拉到李大器办公室。
李大器见了方程恩,跟刘中卫见了美女差不多,几乎是扑过来。
“你再不回来,我就要给你打电话催了。你说你,咱这边这么大的事情,你咋跑去深城了?”
“李书记,我这不是回来了么。那桃树活了?”
“嘿!那可不,全活了!你小子神了!哎,这个点儿,正好吃饭,今晚得喝几杯!
走走,一边吃一边说,我都安排好了!”
饭桌上,李大器满脸红光,“一周前我们去刨了一棵桃树出来,长得很好。
从没听过桃树可以在盐碱地生长。我寻思是不是这片地就是能栽桃树,就又买了百来棵。
安排人挖好了坑,结果栽进去了,三天就蔫了!看来还真是你的技术是关键啊。”
方程恩咧嘴笑,还不忘偷偷夸赞夭夭。
“那就拜托李书记再去购买桃树。品种最好是多样化,争取从农历五月一直到九月,每个月都有桃子成熟。不同的品种到时候分区域栽,便于管理。”
“这没问题,听你的。”
“把那一大片地方规划出来,修路的时候,顺便把小道上铺上水泥。”
“老何已经打了第一批款子过来,委托村里组织修路,这两天已经开始动工了。
没想到啊,今年突然一下子就搞这么大的工程,这事要是给我弄成了,我老李这辈子都有的吹了。
前几天我去镇里开会,跟上面汇报了我们这边的计划,那帮人各种不相信,以为我变着法想跟他们要钱,我跟他们讲,所有费用我们自己想办法。
你们不知道那些人跟看傻子一样看我,都觉得我在说梦话。
后来我说村里早些年出去创业的,回来支援村里建设,为乡亲们做贡献。你们猜那帮孙子打什么主意?”
邵光明道:“该不会是要让老何把投资放到镇上去吧?”
“可不就是?这些人还真是脸都不要了。咱村里这些年能占到啥便宜?好事从来没想到过咱,咱自己筹钱做点事了,他们来一句全镇一盘棋,要顾全大局,我顾全他姥姥!”
李大器说得慷慨激昂,浑忘了当初,自己也曾劝何金宝别瞎搞什么栈桥桃园。
“所以,这事儿无论如何我们也得给它搞成了!
老何信得过咱,把钱交到村里来,那村里花这个钱就一定要公开透明,能招标的就招标,所有用项全都张贴出来,接受大伙的监督。
这要搁在以前,那就要发动全村出义务工修路。
现在不行,不说村里净剩下些老弱,年轻人都出去了,就算大伙儿齐心协力,出义务工也没有人家专业的效率更高。
我明天就去搞桃树,买树的钱我先垫上,回头你再给。我看你身上也不像是有钱的样子,要不这个钱干脆就村里出,你占得比例再小一点儿?”
方程恩不同意,“钱的事情不是问题。”
目前这个项目到底能不能盈利是不确定的,方程恩守着他那份额不是求钱财回报,是求愿力回报。
“对了,这海边的地能买一块建房子不?”
“你想盖房?”
“对啊,一旦路修起来,再修上栈桥,那就是海景房啊,那才是真正的面朝大海,春暖花开。”
“别想了,除了村里向上面申报之外,个人是不可能的。村里的地我一点儿都不会卖,别的眼光我没有,临海这几年的房价长成啥样,我最清楚。
所以,坚决不卖地……除非出天价。”
哈哈哈。
“咱们村里的不卖,其他村的呢?”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
“回头去打听打听。那条路尽头就是两村接界的地方,一旦咱们村里修起来,他们那边一定会搭顺风车。”
“你的意思是?”
“让老何出面去对面村里买地啊,他们现在肯定想不到我们真能把盐碱地开发起来,我看那边一大片也是一样的盐碱地。
到时候这边栈桥和桃园和公路修好,要真的兴旺起来,有来游客吃饭住宿停车,不都需要地方?难道咱们把基础设施建好,他们搭顺风车摘现成的?”
倒不是方程恩真的狭隘到只管这个村,不顾那个屯。
主要是他真的想买块地,既然这边李大器有原则,他只能拥护这个原则,那买地的事情就只有到别处想办法。
这可是海边啊!
是临海的海边啊!
哪怕各种原因,目前开发不到这里,但就现在推进城市化的进度,不用几年,这里一定会成为市区!
只要看看深城,看看其他几个沿海大城市就知道。
方程恩今年才二十四岁,就算十年之后这里才繁荣成市区,那也才三十来岁啊。
现在有神通又如何,万一哪一天失去了呢,万一自己又沦落成为普通吊丝呢?
所以一方面方程恩骨子里的吊丝意识仍旧很深刻,一定要有一些保本的东西。
另一方面,其实也有何金宝的发家历程给了他启发。
对方程恩来说,与一个月之前比,最大的变化其实就是:他在不断地学习别人,不断地模仿,还慢慢增加自己的理解和调整。
……
回来的第二天,方程恩第一件事就去半山腰找狸狸。
这家伙在石窟那里,身边跟了几只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