闪着白光的白色阵台,在隐路进去后的一瞬间,闪现出了一句判词:片云天共远,永夜月同孤。
修行者永远是孤独的,因为没有一个人可以在这漫长的修行之路上,陪伴你到永远。
而隐路他从出生到此刻,都不曾知道为何修行的人会孤独。
他自懂事起就被盛都上官氏捧在了手心里。
就连上官氏未来的第三代家主上官乔都与他成了契约一之缘。
他总是被上官家的门徒说成一个不知修炼疾苦的废物。
曾经,他为此还与上官乔争吵过很多次,最终却都是以被劝说下来为结果。
隐路想要脱离上官家去修行的想法,最后演变成了他被迫跟随着上官乔做私人门徒。
他最大的心魔就是,他根本就不知道,到底何为修行?
修行的意义是什么?是为了长生不老,还是为了提升修为?亦或是其他?
“术岭啊,天色不早了。”
“快进来吃饭吧。”走到门口老妇人对此时在田地里的隐路唤道。
“好的,娘,我这就来!”隐路应道,他看了看脚下的田地,整理的也差不多了。
心魔幻境里的隐路是普通农户家的大儿子术岭,他还有个弟弟叫术峰。
他们的父母在田地里劳作了一辈子,从未离开过这村子一步,他们几乎平凡到不能再平凡。
若不是因为一场变故,术岭和他的家人的一生,将是一如既往的持续下去。
经历正常的结婚生子,生老病死,直到成为一捧黄土随风而去。
一圈半人高的木栅栏围着一座简单青瓦泥墙的屋子,看上去盖了有些年头。
屋子前的小院子里,挨着墙边种着一棵芭蕉树,极为茂盛。
树下放着一口大缸,里面盛满了水,偶有几片落叶浮在上面,蚂蚁和飞虫也喜欢进去洗个澡。
术岭把木栅栏门关好后,走到院子右边的空地上将手里的锄头立在墙角处。
“来,先喝点水。”术岭娘从水缸里用葫芦瓢舀起一瓢水,走到术岭的身边说道。
“谢谢娘。”术岭接过来刚要喝一口,却被从外面回来的弟弟术峰先抢了过去。
只见,术峰也不管哥哥术岭接不接得住,就把腰间的佩刀和腰带往他怀中一扔。
二话不说的举起手中的水瓢,咕咚就喝了一大口。
“呸,呸,娘,你怎的又在水里撒麸皮!我喝了一大口!”术峰拍了拍嘴为难道。
术岭微微笑着,拍了术峰的脑袋一下说道:“咱娘这是怕你被日头打的火气太大,再被凉水激着肺管子!”
“慢慢的,像我这样吸溜着喝!”
术岭娘摇了摇头笑道:“你们哥俩啊,脾性完全相反,快进屋吃饭吧。”
“你们爹已经在等着了。”
术岭听到此,拉着术峰赶紧跟着娘往屋里去。
这术家的一家之主术振远虽是一介平民,但是少时也曾读过几年私塾。
所以,对家风和两个儿子的家教以及言行举止,接物待人尤其看重和要求严格。
该是什么时辰做何事,都要按照礼法来,此时是用饭的点,就必须赶紧入座。
若是过了点,就不能再吃饭,只能饿着。
两兄弟随着术岭娘进去屋内后,只见前屋并不大,左右两侧分别是父母和两兄弟的卧房。
等到术岭娘坐下后,术岭也坐了下来,最后术峰才得以坐下。
四人四个板凳,围坐在一张矮桌子前,都在安静的吃着饭,没有一个人说话。
术振远曾严厉的说过:食不言,寝不语。
烛台放在桌子的中间,烛火微微晃动着,四个人的影子也跟着晃了晃。
术振远和术岭娘都是老实的庄稼人习惯了是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本本分分。
他们想的最多,说的最多的也大概只有关于两个儿子的事情。
术振远突然把手里的红薯放在碗里,看着对面的术岭说道:“术岭,明日随爹去一趟村里集市上的蔡家布庄。”
术岭娘和两兄弟皆是有些惊讶,术振远居然在吃饭的时候说话。
术岭一时有些愣住,术振远咳了一声:“咳,我的话你可听见了?”
术峰用胳膊肘碰了碰术岭,他这才回过神来应道:“是,爹。”
“爹,你明日带着哥,去蔡家布庄作何?”术峰问道。
术振远微微皱了皱眉头不悦的说道:“食不言寝不语,晚些说。”
术峰耸了耸肩,扒拉完了碗里野菜汤和红薯,把碗筷摆放整齐后,起身躬身道:“爹,今夜是我当值,我先去探尉府了。”
“嗯,去吧。”
“当差时,莫要马虎行事!”术振远严肃说道。
“是,谨记爹的教诲。”术峰拜道,接着离开了家,举着灯笼向镇上走去。
入夜后,术岭刚走到自己的卧房内准备休息时,才看见弟弟术峰根本就没有走!
“术峰!你怎么还在家!”术岭吓了一跳,喊了出来。
“术岭,发生了何事?”术振远在屋外问道。
术峰做了个噤声的动作,术岭说道:“爹,无事,我正准备休息了。”
“早些睡吧。”术振远说完,就进了自己的卧房内。
“怎么回事?”术岭把术峰拉到身旁小声问道。
术峰坐在炕上,悄声对术岭说道:“今天我压根就不当值。”
“那你为何要骗爹说你当值,你是何意图?”术岭也坐在了术峰身旁问道。
“方才爹不是说明日要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