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达斌从锦衣卫北镇抚司衙门忙完之后,回家的路上拐了个弯,去了刘化龙的府上,这个时间他到底有何要事与刘化龙相商呢?
刘化龙不该往日痴迷书本的形象,哪怕锦衣卫指挥使亲自登门,也没有迎接的礼节,等下人将陈达斌带到刘化龙书房的时候,刘化龙仍埋头在书本之中无法自拔。
陈达斌这次长了个心眼,他并没有苦苦等待,因为上次的等待花了他近两个时辰的时间,他这次可没有如此耐心了。
“刘老近来可好?”陈达斌站在刘化龙书桌对面出言道。
刘化龙一愣,这才抬起头来,他奇怪的看着陈达斌道:“你怎么来了?下人也不通报一声。”
陈达斌笑道:“刘老你可别怪他们,他们都与我说了,说你在读书的时候没人敢打扰,怕打搅了你,让你有了读书气,所以我便自作主张进来了。”
刘化龙听完乐了,没好气道:“他们倒是什么都与你说,看来我这当老爷的可没什么威严。”
“刘老平易近人,对府邸下人如同子侄,这样的消息达斌早就有所耳闻了。”陈达斌不忘夸刘化龙两句。
刘化龙深知无事不登三宝殿这一说法,便开门见山对陈达斌道:“有什么事就说吧,刘某尽力为之。”
“梁君的事刘老听说了吧?”
“自然,投毒一事阴损无比,而且此事还是在宫里发生的,早就传了个沸沸扬扬,刘某想不知道都不行呀。”
“那刘老对此事怎么看?“陈达斌想知道刘化龙的看法。
刘化龙冷哼一声:“这件事多半是吴俊明那厮所为,为的只不过是拖延自己死期罢了,宁朝律法严明,要想对他施以刑法,自要人证物证俱全,梁君既是告御状者,也是此事证人,他一死,从中获利的唯有他吴俊明一人,此事用屁股想想,也知道跟他吴俊明脱不了干系!“刘化龙文人出身,言辞举止自有文人风骨,可今日袒露粗鄙言语,看来是真的气急了。
也难怪,谁不知刘化龙嫉恶如仇,吴俊明这样的人他早就看不下去了,在吴俊明势大之际已然状告当今圣上,可被生生压了下来,后来也有过几纸状词,可每每石沉大海,最后也不了了之了,刘化龙便再无做过无用之功,他性子倔,但绝不是傻子,以他这种做法,迟早会遭到吴俊明的报复,倒不如暂时隐藏心事,韬光养晦,等时机成熟给他致死一击,所以在初听陈达斌想要对付吴俊明的时候,便无条件支持了他。
“对了,我曾听闻陈帅已到宫里见过梁君,不知他身上的毒是否已解?”那串住着皇宫所有太医的院子,那是皇宫现在最大的秘密,刘化龙不知其实情,也是情理之中。
对于陈达斌来说,刘化龙是他完全可以相信的盟友,于是便将真实情况告知于他:“经御医不眠不休的努力,体内的毒素,已经全部清除出去了。”
“那是好事,岂不是说明他马上便能恢复?”刘化龙表情转喜,他也明白梁君对他们到底意味着什么,若梁君能够好转,那吴俊明就算有再多后手,都不可能让局面反转,他的陨灭是铁板上钉钉的事了。
谁知陈达斌深深的叹了一口气:“若真是这样的话就好了,但现如今的情形更加严峻,梁君陷入了古怪的昏迷当中,虽脉象与常人无异,可就是醒不过来,饶是皇家御医,现在都如同热锅上的蚂蚁急的不成样子,然而找不到一丁点线索。”
“这这是怎么回事?”刘化龙诧异问道。
陈达斌摇摇头:“达斌也不是专业医师,为何出现这种怪状达斌与刘老一般,都是一头雾水,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不过看太医们的样子,就知道梁君此幅状况十分一时间是不可能治好了。”
“真是遂了吴俊明那厮的心愿!”刘化龙气的牙根痒痒,本来事情已经接近尾声了,可忽然来了这么一出,还为吴俊明续上了命,着实让人头疼的很。
“这正是达斌今日前来的目的。”陈达斌现在才说明来意。
“虽梁君能够恢复正常尚且未知,但在皇宫内梁君周围一定要加强警惕,梁君这种状态同样不是吴俊明想要见到的情况,他要的是让梁君必死无疑,哪怕有一线生机,他都不的安生。”
“你的意思是“刘化龙从陈达斌嘴里听明白了一个大概
“如你所想,吴俊明定会挑选一时机动手,只有这样才附和他的手段。”哪怕那串院落里有钟逸,陈达斌都放不下心。
“可是你寻我能做什么?难不成让我去看护梁君?”
“刘老说笑了“陈达斌尴尬笑道,不禁感慨刘化龙开玩笑真没天赋。
“但却有一事需要刘老帮助,户部在皇宫内是有一处小院子的,对不对?”陈达斌又道。
刘化龙点点头:“没错,是有这么个地方。”
陈达斌又道:“就达斌所知,六部之中也仅有户部有如此待遇,既然皇宫内能留有这个院子,那么说明户部的人也能在皇宫中进出,没错吧。”
“是,但有其特殊的身份腰牌,只有凭借这个,才能经过住盘查而进入皇宫。”刘化龙为陈达斌解除了疑惑。
“这个腰牌好弄吗?”
刘化龙嘴一瘪:“自然难弄,不过若尚书下令,绝无问题。”
“刘老你也清楚,这两日皇宫禁严,达斌虽有人马能够护梁君周全,可锦衣卫不可随便进出宫内,这不合规矩,但户部就不同了,既有腰牌,便能光明正大入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