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留下的锦衣卫与户部吩咐过之后,钟逸带着霍单出了宫去,一出宫门,钟逸整个人都轻松了许多,压在心头上大山好像瞬间消失一般,不论是精神还是身体,都放松了百倍。
虽然这种感觉不知为何而来,但钟逸清楚皇宫对于每个人来说都是压抑的,一旦进入皇宫里,言行举止处处谨慎,这对于一个自由自在不受限制的人来说无异于戴上了一把厚重的枷锁,呆的时间短还能坚持下来,要是每日在这种环境中度过,迟早要得抑郁症。
钟逸听说皇宫中的自杀率在整个大宁帝国中都是最高,而且远远超过第二的京城,这不是没有道理的事,果然,哪怕是在古代,压力越大的地方便越容易让人轻生,隐藏在繁华之下的是无数人的负面情绪
宫门外零零散散几人,不是进宫便是出宫,这里虽不如皇宫中规矩严厉,但也不许人高声议论,做出不符礼仪之事。
但彻底离开皇宫的范畴,整个氛围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叫卖声、谈论声、笑语欢声,一声声传入钟逸耳中,让他空荡荡的心里瞬间被填满,直到现在,他才彻底明白,什么帝王将相的生活并不是他想要的,人间的烟火气,他这辈子都离不开。
高处不胜寒的感觉,看来是永远都体会不到了
霍单的模样看起来也很愉悦,他东瞧瞧西看看,好像头一次进城的乡下人一样,但在京城这片土壤之上,他们已经生活了几个月了。
钟逸忍不住摇摇头想到,那么多人争权夺势,耗费无数心血,损失无数条人命,换来天下仅有的一个位子,对他来说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呢?
一旦走到那一步,便永远无法体会普通人的喜悦,被束缚在空中楼阁之上,睁眼后与合眼前永远都是那几幅已经厌烦的模样,一生相识者有他一日遇到的人多吗?
人生的意义不就是在不断遇到新人新事物的新奇中来满足自己吗?
如若有朝一日钟逸真有机会体验高处之感,他定然会放弃,他这辈子是离不开土壤了,只有踏实的生活在土地之上,才是他想要的全部,他自己心里明白的很
钟逸没有乱逛,他眼中的目标地只有钟府,他这次出宫的目的很明确,那就是看望多日不见的家人,所以没有任何东西能够扰乱他的心神。
从钟府到禁城的距离不算太远,在二人全速赶路下,大约半个时辰就到了,府外如同钟逸离开那天,没有半分变化。
但门口两位护院看到钟逸时,激动向钟逸打着招呼,国不可一日无主,家同样如此,自从钟逸去皇宫处理梁君事宜之后,已经过去一段时日了,虽然他们嘴上不说,但每个人心里都有同样的感觉,那就是心里没底,总担心会出现什么事,事实证明,家里有一位男主人是十分重要的。
钟逸看着他们也尤为亲切,都是从东都带来的人,而且在京城也一同经历过许多大事,就算不是亲人也甚是亲人了。
府门大开,钟逸速度不减,朝着林雪瞳所在的院落走去,一路上见到许多下人丫鬟,他们见到自家老爷,个个都很兴奋,脸上洋溢着真诚喜悦的笑容,这些笑容落到钟逸的眼中,让他心底也暖暖的,一个诺达的府邸能和睦成如此模样,这是他想都不敢想的,这得益于钟逸人人平等的观念与下人们本就良好的品质,二者缺一不可。
钟逸一路上几乎见到了府里所有的人,甚至连赵耕都出外相迎。
“这些时日不见,你怎看起来老了许多?难不成夜夜留恋烟柳之地?”赵耕说话方式不改往日,很直接也很欠打。
“滚滚滚,男人的事你懂个屁,一个童男之身,还装自己是明白人,呸!”
钟逸这番话让赵耕一下子没了脾气,他虽然想要反驳,可微微张开的嘴又闭上了,毕竟钟逸所说乃是有目共睹的事实,就是说破大天,都改不变了他这个童男的身份。
“你狠!”
接着赵耕劝说钟逸不要一心忙于公务,也要注意身体与休息,短短几句话,钟逸能感受到他对自己的好意,有些时候感动总是这么容易,他与赵耕边走边聊,问了问府中近况,等快到林雪瞳所在院落的时候,赵耕识趣的离开了。
在丫鬟们的口口相传之下,林雪瞳早就得知钟逸已回府邸的消息,不过为了保持女子的矜持,她并没有出外相迎,而是站在院口,焦急的等待着钟逸的道来。
见到钟逸之后,林雪瞳飞奔过去,看钟逸背后已无人跟来,一下扑到了他的怀里,她将头埋在他坚实的胸脯上,感受着熟悉的气息,心中被填的满满。
虽二人已是老夫老妻,但情感并没有经过时间的磨砺而消逝,反倒愈来愈烈,愈发深厚。
钟逸久久不发一言,哪怕一个字都会破坏如今意境,二人相拥,好像整片天地只有他们的存在,他们便是彼此的一切
林雪瞳一双美目在钟逸已有唏嘘胡渣的脸上流转,颇为心疼道:“相公,你的脸色好难看。”
钟逸毫不在意道:“没休憩好罢了,无碍。”
“你可知这段时日有多担忧。”林雪瞳这句话流露出不满之意。
钟逸信,可仅仅只言片语,又哪能述进心中思念呢。”
“身为锦衣卫,行动皆由命令,身不由已啊。”钟逸牵着林雪瞳细嫩的小手进屋内屋。
林雪瞳并非不识大体的女人,只不过她是对钟逸太过思虑罢了。
在钟逸刻意隐藏之下,林雪瞳并